苏夫人握着清瑶得手,看着低着头的苏阮,一字一句道:“那日你被人推入水中,可还记得是为什么?为娘就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容貌!”
苏阮猛地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夫人接着道:“你生的出众,那日春闱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才致使你落入寒心潭中。我不计较,只是为了让你逃过春闱,春闱一过,你就要入宫选秀。可是你呢?”
苏夫人猛地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你自己倒好,跟着你爹去成王府,你若真这么想进宫,当初就应该闹个天翻地覆,让选秀的大监记住你!”
苏阮忙摇头:“女儿没有,女儿只是想要帮爹爹,女儿不想进宫。”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个原因原主落水身亡!
那到底是谁推得她?
苏夫人恨铁不成钢:“女孩要有个女孩的样子!整日里跟着你爹出入那些地方,来日怎么说婆家?还有,我让你低调,低调,出门一定带帷帽,你竟然全都忘记了!今日不罚你是不行了。清瑶!跟着你家小姐去祠堂,跪到明天早上,没反省好不准出来!”
苏阮没有怨言,她知道苏夫人保护心切,不愿意让她沾染是非。倒是清瑶有些不忍:“夫人···”苏夫人铁了心让苏阮长个记性,厉声道:“快去!”
清瑶扶着苏阮起身,苏阮也不多言,只道:“娘亲别气坏了身体,天还冷着呢,快进去别冻着了。女儿知错了,这就去反省。”
苏夫人狠心转过身不看她,苏阮慢慢的朝祠堂走去。
苏志铭这时出来扶着苏夫人往里屋走,嘴上责道:“夫人这是何必呀,阮儿也是为了帮我。”
苏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阮儿自懂事心气就高,看着淡淡的,实际上很是要强,必须杀一杀她的性子,否则以后一定吃亏。”
苏志铭知道这事苏夫人不会轻易松口,就不再劝阻,想着等她休息了再让苏阮偷偷回去就是。
这边苏阮跪在苏家先人的牌位前,认真的思考起来,她到底这样做是错是对?
重生一世,她本来是打定了主意报复成王。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有爹有娘,尤其是苏夫人,怕是最想让她安安稳稳嫁人,喜乐顺遂一辈子。
她究竟应该自私一点,还是顾及苏家人的感受?
清瑶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看着苏阮的神色也知道她现在心底肯定很乱,就跪倒在她旁边轻声道:“小姐要是烦了累了,就尽管靠着奴婢。”
苏阮失笑:“靠着你?”
“对啊,奴婢的肩膀虽然不足够宽厚,但是排解烦恼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清瑶见她笑了,也笑道。
苏阮就真的靠在她身上,轻声道:“我不是烦,是迷茫。”
清瑶小心翼翼道:“小姐在迷茫什么呢?”
“你说人活着,到底应该自私一点,还是……”苏阮声音愈发的小了。实际上她也没指望清瑶回答,谁知沉寂一阵后,清瑶突然道:“奴婢小的时候有一个愿望,就是读书以后当官挣大钱,这样就能护着爹爹和娘亲,还有隔壁的二狗弟弟。”
苏阮笑道:“然后呢?”
“然后娘亲就笑我,说是女的如何当官呀?我就说,百年前有位女丞相,天下无人不敬无人不服的!”清瑶说到这,自己都笑了,“后来才知道啊,那位女丞相出身权贵,一生下来就是郡君。但是小姐,”清瑶的眼睛突然很亮,像夜空中的星子。
“有时候事都有两面,自私一点,为自己想要的去努力,对身边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而为了所谓的保护不去追求想要的,庸庸碌碌,对身边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拖累呢?”清瑶的声音坚定且温和,却让苏阮豁然开朗。
是啊,与其纠结是随心而行还是安于一隅,不如主动一点,得到最好的,把身边人也保护好。
“哈哈,酥软姑娘,你这丫头倒比你活的通透多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清瑶吓了一跳,苏阮安抚了下她:“大予,别跟做贼似的,出来。”
只听屋顶衣袂翻飞,一个身影从窗户跳了进来。不是大予又是哪个?
苏阮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跟大予太不对付了,否则自己怎么一看见他就想翻白眼呢?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又来干什么?”
大予问道:“怎么,你今日去成王府了?”
苏阮心知瞒不过他,也不打算瞒他:“对啊,有什么事?”
大予啧啧感叹:“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成王是什么人?就敢往里闯。”
苏阮不说话,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大予又道:“还是你根本就是想进入成王府,给成王做小妾,做侧妃?”
苏阮瞟他一眼,冷冷的道:“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闭上,别在这惹人嫌。”
大予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好吧,既然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也不惹你了。对了,我来是告诉你,我有些事,这几日不能来找你了。所有事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秋斩那日了。对了,有什么紧要的我会飞鸽传书给你。”
苏阮依旧不理他,大予讨了好大的没趣,只得叫清瑶:“嗨,丫头,”说着扔过去一枚玉佩,“把这个替你家小姐收好,秋斩那日可以凭这个进去的。想必你们老爷也带不进人去。”
大予说完,就原路离开了苏家祠堂。
清瑶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小姐,这个……”
苏阮道:“你收好吧,别丢了。”
苏阮不说,清瑶也不问那人是谁。苏阮颇为满意她的老实,想着有些事还不到时候告诉她,就没再提起。
苏阮眼见天黑了,她的双膝也快失去了知觉。这时苏志铭却走了进来,一脸的肃穆:“阮儿,赵强疯了。”
苏阮惊讶的起身:“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
苏志铭浓眉紧锁:“为父也不清楚,刚才接到狱卒的消息。说是今天早上过去送饭,就见赵强行迹疯癫,毫无征兆。如同几岁的稚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