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他们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像现在这样如此的疏离,却也是第一次。
阎庭琨是个心思很敏锐的男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刻意疏远,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道是因为她不耐烦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头多少有些失落和失望,只是他向来习惯了喜怒不行于色,所以才没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抓紧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淡然回了一句:“没有。”
她“哦”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他能感觉的出她并不愿意和自己继续聊下去。他想要成全她挂断电话,可又实在不舍,便只好忽略她故意表现出来的疏离,对她说道:“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贝书瑶这回没有多想,如实地回了一句:“我在吃饭呢。”
“真巧,我也要吃饭…”
“那个——”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她猛地打断了。她意识到他接下来的那句话是什么,她不想听到,只好赶紧的对着手机说:“我要先和朋友吃饭了,就不和你聊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手机那端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阎庭琨失望至极,把手机往座位上随手一扔,就不再管了。
她明明一个人在吃饭,偌大的座位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来的朋友?她以为他不知道,事实上他就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可是她却骗他,说她要和朋友吃饭了。
他不是个傻子,他能感觉的出来,她是在拒绝他,疏远他。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他,因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突然疏远自己。
难道她就那么讨厌我吗?他忍不住在自个儿的心里问自己。
可惜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刚才他们在打电话的时候,阎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阎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阎总,那您现在还要过去找贝小姐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阎庭琨只想冷笑。
他心里想,贝书瑶都这么明显的拒绝自己了,难道他还要自讨无趣,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跟她吃饭吗?
他承认,他的确对她很有好感,并且认真地想要追求过她,可他是个男人,是个自尊心强,或者说是个死要面子的男人。如今被人家这么拒绝着,疏远着,他怎么也没有那个脸面去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么想着,他冷冷的叫了一声:“回去。”
就这样打道回府去了。
一回到家里,就看到他那个宝贝儿子阎子轩正一脸抑郁地坐在沙发上。
阎庭琨回来的时候,阎子轩也听到声音了,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见到阎庭琨,急忙拔腿跑了过去。
“爸爸!”
阎庭琨怜爱地伸手抚了抚阎子轩的头发,余光正好瞥到阎子轩手里头拿着的东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阎庭琨问。
“喏——”阎子轩直接摊开手心,一边说:“还没拼好的。”
阎庭琨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前两天他买给阎子轩玩的拼图。
他还记得,当时阎子轩说要拼了之后给送给贝书瑶当纪念的。后来因为贝书瑶没再来,所以阎子轩也就一直放着了。
知子莫若父,阎庭琨一下子就知道阎子轩是等着贝书瑶来了拼图,那等了这么些天,始终不见贝书瑶,估计小家伙现在不高兴了。
阎庭琨也是心疼,忍不住又摸了吗阎子轩的头发,一边问道:“想阿姨了?”
阎子轩虽然也和他爸爸一样,性格高冷,从来不习惯把喜欢放在嘴边,但现在还是不得不承认的点了点头。
“想去……找阿姨。”阎子轩抬头看着阎庭琨,那无辜又可怜巴巴的表情看起来实在让人怜爱不已。
阎庭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刚才回来之前在学校看到的情景,心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阎庭琨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阿姨下午应该没课。”
这算是答应了带阎子轩下午去找贝书瑶。
阎子轩却并没有感到很高兴,仍旧嘟着嘴巴,说道:“我现在就……就去……”
“下午吧,她现在估计还在忙呢。”
阎庭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托词。他就是害怕现在就去找贝书瑶的话会被拒。那样可就太尴尬了。
但阎子轩显然并不这么想。
虽然他爸爸已经答应下午带他去找贝书瑶,但他心里并不满意,尽管他嘴上不再说什么,但他心里却已经暗下决定,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找贝书瑶。
于是,阎子轩趁着阎庭琨上楼之际,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来。
贝书瑶的公寓他是去过几次的,虽然不算熟悉,好在他记性很好,向来过目不忘,只要有人带他走过一遍,下一次他变成自己一个人走。
因此,没费多大的功夫,他便很快找到了贝书瑶的公寓。
贝书瑶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刚走到自己公寓的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阎子轩一个人蹲在门口。
“子轩?”贝书瑶忍不住感到惊讶,大声叫了一声,确定是阎子轩了,这才急忙拔腿跑了过去。
“阿姨——”小家伙脸上立马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子轩,你怎么会在这里?”贝书瑶问,一边下意识的转头环望了一圈四周,只见长长的走廊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我……找……”他指着贝书瑶。
“那你爸爸呢?他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小家伙没有回答,微微垂下脑袋,嘴巴嘟着,一副好可怜的模样。
贝书瑶见了,心疼得厉害,但还是坚持严厉地问道:“阎子轩,你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吧?”
她并不是故意想要凶他的,只是觉得他这么一个小孩就这样跑出来实在叫人不放心,所以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必须严厉一点才行,只有这么做,才能够让他明白,这么做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