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脸色突然变了。
吕冰接过林虹雨递过来的检测报告,又从她手中接过两个证物袋,看着里面的一张纸还有一根毛发,冲司机说道:“好了,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主动交代呢,还是让我把证据一一摆给你?”
“……”司机眼神有些慌乱,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吕冰继续说道:“当然,你主动交代的话,还可以给你算坦白从宽,若是我把证据……”
司机打断吕冰的话,长长叹了口气,说:“警察同志,我认罪!我认罪!我都交代……”
吕冰看看我,然后冲那两个审问的警察点点头,然后带我们和林虹雨一起走出审讯室,回到办公室。
“怎么样?”妈妈冲他问道。
吕冰笑着说道:“撂了。”
但是我心中却有个疑问一直不解,想了想问道:“吕队,可是他手上的伤疤又怎么解释呢?我相信我看到的绝对不会错,可是现在这个人手上确实没有伤疤。”
这时林虹雨说道:“这太简单了,你到网上随便一搜,就有教程教你怎么用笔画出伤疤,多大的伤疤都能画出来。”
“这个我知道,但是林法医,我感应到的那道伤疤绝对不会是假的。”在这方面我对自己有极度的自信,尽管林虹雨性格有些古怪,我还是忍不住反驳她。
她看看我,刚要开口说什么,被吕冰抬手打断,说道:“这样吧,我们在这里讨论也没什么意义,一切都等审讯记录出来之后再看。”
妈妈突然说道:“吕队,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吕冰顿时看向林虹雨,林虹雨直接把头别向一边,说道:“现在法医工作还没完成,无关人员不允许接触尸体。”
“林法医,蔺老师不是无关人员,她是……”
不等吕冰说完,林虹雨直接起身朝外走去,根本不给他里面子。
妈妈突然开口说道:“林虹雨,请你看看这个。”说着,她让我把证件送过去,林虹雨眉头一皱,可还是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微微一愣,说:“既然如此,跟我来吧。”
我也要跟过去,但是到了法医室门口却被林虹雨挡在外面,无奈我只好转回去。
这次时间比较长,足足半小时妈妈才回来。
“蔺老师,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吕冰问道。
妈妈点头说:“那人手上的疤痕确实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真正存在的,还有就是,司机和死者之间认识。”
这下我顿时惊呆了,认识?!这一点我怎么没看出来啊,看来的功力还是尚浅啊,和妈妈比起来我差远了。
吕冰也是和我样,问道:“蔺老师,这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因为司机手机里有死者的微信号,而且聊了不止一次了。”妈妈说道。
事情渐渐明朗,很快林虹雨也走过来,把最终的验尸报告和证据检验报告全部提交上来,很多方面都印证了我和妈妈的判断。经过这件事情,林虹雨对我的看法好了很多,至少说对我说话不再那么生硬了。
审讯完毕,司机王浩被暂时拘留,审讯记录摆在了吕冰面前。
吕冰看完之后,微微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不对,这什么狗屁逻辑,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审的?就这样的逻辑你们也敢往上记?”
“吕队,问了N遍,可是他就是这一个说法,我们也没办法啊。”
“就是啊吕队,我们两个气的就差打人了,可是他就是这样说,我们也是真没办法。”
两个人负责审讯的队员一脸苦相,吕冰冲他俩挥挥手道:“去去去,走吧。”
王浩认罪了,但是认罪记录却是一塌糊涂,根本是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他始终重复着一句话,那就是人是他杀的,他看对方长得漂亮就见色起意,先奸后杀。
可是对于一些犯罪经过、犯罪现场以及尸体处理方式等等方面,都交代的不清楚,完全以“我忘记了”或“事情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为理由搪塞过去。
很清楚,这样的审讯记录完全通不过。
这时林虹雨突然问道:“有没有这种情况,他在替人顶罪。”
吕冰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这样,我们还是等先调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再说吧。”
接下来的调查当然有人去进行,而我和妈妈则是去到我住的地方。
当单独待在一起,我还是感觉有些别扭,遂坐在那里刷朋友圈,也不说话。妈妈或许也理解我的心情,只是替我打扫卫生什么的,也不说话。
第二天上午,吕冰开车过来接我们去局里。
隋辨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们了,见我妈妈来了,他更是阿姨长阿姨短的前后伺候着,只是妈妈的反应比较冷淡,这点我是习惯了,可是后来我看隋辨有些郁闷,心想只能等合适的机会给他再解释了。
吕冰说道:“王浩的社会关系昨晚已经调查清楚了,没错,他有个双胞胎弟弟,不过据说最近刚刚出远门去打工了。”
“打工?”妈妈惊问道。
隋辨说道:“是的,他家里人说去打工了,也就这两天走的。”
“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就是无业游民,有时候王浩不开车了,就由他开,赚点零花钱。”
吕冰问道:“蔺老师,您看呢,会不会就是王浩的弟弟?”
“没错,应该就是他了,先抓回来再说吧。”
很快关于王浩的弟弟王然的所有信息都汇集过来,吕冰很快便下发了协查通缉令,全国通缉王然。
没过几天,在临省便发现了王然的踪迹,当地公安机关在一个工地上抓获了王然,吕冰连夜带人过去把王然押回来。
王然的右手上,有一道疤痕,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可是当王然跟王浩见面的时候,王然却根本不承认自己杀人的事情,反倒推说一切都是哥哥做的,他自己一直在外面打工,什么都不知道,而王浩更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案子根本没法定论。
这时,妈妈说道:“既然如此,那请王然跟我来吧,我带他去和死者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