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林虹雨的性格连吕冰都拿她没办法,听他这么说,我心中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我也只是见妈妈这样做过,而我却从来没试验过,一旦失败了,我怎么面对吕冰啊?
这一刻,我突然十分想念妈妈,如果她在该多好啊。
半小时到了,我一个人走向法医室,林虹雨正在门口等我,见我走过来她抬手看了一下表,说道:“从现在开始计时,五分钟后我过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法医室,把门从里面锁上,然后走到法医台边,杨晓晓的尸体已经经过了解剖,但是被缝合的根本看不出来,可见林虹雨的技术很高。
时间很紧,我顾不上想其它的,学着妈妈的样子紧守心神,闭上眼睛,把手放在杨晓晓的额头上。
除了尸体的冰冷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行!我一定不能失败,不只是为了吕冰,更是为了证明我自己!
我心中这样想着,再次凝聚心神,渐渐的我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这影子很模糊,但是我完全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男子的背影,他穿着棕色外套,光头,双臂前伸一直在活动着,我费力的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是他却一直不转头。
我心里越来越急,就在我感到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突然那男子的右臂身向后面,他的手上,有一道疤痕。
梆梆梆……
这时敲门声在门口响起,接着林虹雨的声音传来:“方欣妍,时间到了。”
画面瞬间消失,我的身子受到一股大力的推搡,差点倒在地上,由于精力透支我感到浑身酸软,勉强答应一声,扶着墙壁走过去把门打开。
林虹雨看看我,问道:“怎么了?”
“哦,呵呵,没事,有些累了。”我说着,扶着墙迈步朝外走去。
“在这里歇会再走吧,或者我让吕冰来接你。”林虹雨说道。
我冲她摆摆手,说:“不用了,我没事的。”
林虹雨走过来扶着我,说:“逞什么强啊,不行就是不行,走,我送你过去。”说完不由分说,搀扶着我朝吕冰办公室走去。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林虹雨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相反她是个热心人。
“林法医,谢谢。”我说道。
她没理会我这句话,到了吕冰办公室门口她松开手,转身离开。
见我这个样子,吕冰忙起身过来扶着我坐在沙发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吕队,我看到了,看到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吕冰递给我一杯水,说:“别着急,慢慢说。”
我把看到的内容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些,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欣妍,你做的很好,这样我们的排查范围又能小很多了。”吕冰惊喜地说着,立刻跟排查出租车司机的人打电话过去,把我刚刚的判断说了一遍。
在这里休息了一阵,精力稍稍恢复过来,我回想着刚才的过程,自己慢慢总结其中的经验,这样的话下次我就能够更加得心应手了。现在虽然很累,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我至少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助了吕冰,体现了我存在的价值。
我又想到林虹雨,如果说这次能够通过我的帮助很快破案,我想林虹雨应该不会对我在这样。
突然我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我一看来电,竟然是妈妈。
我心里顿时感到五味杂陈,想要不接,可手却不听使唤滴按下了接听键。
“……”我把听筒靠近耳边,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称呼都叫不出来。
愣了一会,妈妈说道:“欣妍,你在听吗?”
“嗯。”我答应道。
妈妈问:“欣妍,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现在很好,也找到工作了,吃喝不愁,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忙着呢。”
“你是在省城吧?我也到省城了,现在火车站,你来接我一下,我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我心中一惊,忙说道:“不用来了吧,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
“我没事,就是专门来看看你的,我在火车站广场等你。”说完,妈妈挂断了电话,根本不再给我反驳的机会。
挂断电话,我心里十分烦乱,那天发生的事情在我脑海中迟迟不肯离去,当时妈妈那冰冷的话语,就像石头狠狠砸在我心上,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蔺老师来了?”吕冰问道。
我点点头,却没说话。
吕冰笑着说道:“好,给你半小时假,去接蔺老师过来吧。”
我先是推脱着不想去,但是耐不住吕冰的要求,只得起身走出去,因为他只给了我半小时假,坐公交车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我掏出手机打开“驰驰”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很快便有司机接单,不到五分钟我远远的便看到一辆黑色帕萨特朝我这边开过来,看车牌号正是我叫的那辆车,我立刻招手示意。
车缓缓停在我身边,司机降下右边车窗问道:“是你叫的车?”
“是的师父,去火车站。”
“上来吧。”
我打开后门上了车,一边关门一边说道:“谢谢您啊师父,麻烦您开快点,我去接人。”
“嗯。”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年龄似乎很大了,我不经意间一抬头,突然间发现他的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是个光头!我心中咯噔一下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杨晓晓最后的死亡记忆,我下意识里挪动一下屁股,想看清楚司机的右手上是不是有疤。
但是今天的他却戴着手套,似乎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我咕嘟咽下一口唾沫,心扑腾腾跳着,强行按捺自己的心神,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慌乱。
渐渐的车开上站前路,人流量大了起来,我试探着问道:“师父,您怎么戴手套了啊,不热吗?”
“哦,公司要求的,为了提升形象,全国所有的‘驰驰’司机统一佩戴白手套。”司机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尴尬地笑笑,说:“又是搞些形象工程,还不如少收乘客点钱来的实在。”
“哈哈哈……”司机笑起来。
突然我感到他的笑声中隐藏着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