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看见傍晚的晚霞一寸寸在我眼中消失殆尽以后,心中唯一的念想。
“姐姐,你都已经陪我一天了,再不回去姐夫就要生气了。”弟弟促狭的看着我。
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弟弟今天第三次催我快点回去了,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继续在医院里面带着,怕不是就要露馅了。
如此想到,我只得起身,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脸上都是宠溺。
“姐姐这就走了,好好睡觉,等姐姐明天来看你。”
我说完正要离去的时候,却忽然察觉被人扯住了衣角,我回头撞上了弟弟可怜巴巴的眼神。
“姐姐,明天姐夫也会和你一起来看我的,对吗?”
我抿唇,看着弟弟,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模棱两可道:“好,明天你姐夫要是不忙,我就让他来看你。”
弟弟这才满意的放开我,我转身,离去的脚步有些凌乱,一如我自己的心。
对不起,弟弟,我骗了你,廖天成他应该不会来看你了,但是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永远陪伴着你的,永远。
廖家别墅。
望着周围漆黑一片的夜色,将廖家的别墅突显得更是冷清,远远看上去有种生人勿近的威严,我站在那别墅的不远处,心中不由觉得无限的荒凉。
这个家对于我来说再也不是从前一样让我向往,而是让我有种不敢靠近逃避的感觉,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却是要必须回去的。
因为,这个时候,也许在附近就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今晚没有进到廖家的大门,那么等待我的一定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我有我在乎的东西,所以我选择妥协。
回到家里,廖天成同样在家让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他夜不归宿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我能想到的事情廖天成自是早都想到,所以当我走近家门的时候,廖天成看见我并没有多少的意外,只是眼睛里面的不屑已经没有消散。
我此时懒得和他继续争吵,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进了客房。
“站住。”廖天成在身后叫住我,在看清我手上拿着的东西以后脸上的阴霾更甚:“谁允许你去别的房间住了,给我回去。”
“你……”我瞪大着一双眼睛,愤怒的望着他。
廖天成丝毫没有觉得他此时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对,继续兀自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还要我在重复一遍吗?”
“无聊。”我扔下这句话,转身重重的将门关上,终究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现在不想理他,只要还我一个清净,我到哪里睡都是一样的。
在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之时,警觉的感觉到了周身一丝的不同,似乎是有人走到我的身边,在床边站了良久,紧紧的凝视着我的脸颊,我想要睁开眼睛一看究竟的时候,却是徒劳无功。
这样感觉十分的不好,就像是有一个人在用那种审视的眼神将你全身上面都看了一个遍,你想要闪躲想要逃避,却没有一点一点的力气。
“走开。”我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这次没有了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我睡得十分的香甜。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依旧只是我一个人,原来昨天的种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忽略心中那有些空落的感觉,我起身准备上班。
廖天成早已经不在楼下,他最近总是十分的繁忙,这样也好,也省的我们之间见到了还会尴尬。
我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轨,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去看望小雨,日子好像是变了一些,又好像是一点都没有变。
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去看望小雨,小雨的身体似乎和手术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么容易疲惫嗜睡,唯一变化的似乎只有小雨的心情比以往好了许多。
手术明明已经是很成功了,所以我不也不曾怀疑过任何的事情,只在心中默默期盼着弟弟早日康复的那一天。
我和廖天成因为上班见面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只是偶尔会在家里碰上那么一面,即使碰上,我们也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就像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直到……在某个明媚的早晨,我比以往要早醒那么一个小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被放大了的俊脸。
将视线聚焦,廖天成此时正躺在我的床上,还在熟睡,我并没有意外,而是平淡的起身。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动作干脆利落。
我本就没有刻意放轻动作,许是我的声音将他吵醒了,我感觉到床在我的身下有轻微的晃动,我转身看着他。
“在我的床上睡得还好吗?”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这是我们这么久时间以来,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心里面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廖天成也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慢慢的起身,未了上下的打量了我几眼,语气颇为无奈:“这也是我的床,当然睡得好。”
我听他如此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其实这几天我早已经察觉出了每个晚上会有些别样的感觉,包括会有人注视着我,我都可以感觉的到,只是我直到今天才完全的确定,原来廖天成他这些天一直是睡在我的身边的?
谁知我这么愣神的一会功夫,廖天成早已经穿衣起床,却是再也不看我一眼,兀自离去,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他从来没有来过。
时间总是会过得如此的快,转眼春天已经悄悄过去,在夏天的第一个月刚刚来临的时候,万物复苏,弟弟的病似乎也有了一些好转。
这天,天气十分的晴朗,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我似乎都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于大自然的恩泽。
弟弟也极早的就发现了外面多种好玩的地方,于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和心软之下,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