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御……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一辈子都不配有!”景禾只恨自己不能从病床上站起来,狠狠地再甩他几巴掌,她气得浑身颤抖,肚子那儿传来的疼痛一阵阵的,仿佛在提醒着她,不要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让你两次没了孩子。
“你滚……”
景禾一手撑在床上,仿佛这样才能喘口气,她一眼也不看江褚御,眼泪顺着闭上的眼睛滑落到白净的被子上。
江褚御看到这样的景禾,只觉得有无数双手在揪着他的心脏,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便又听见景禾仿佛从肺腑里咆哮出来的喊叫声。
“滚啊!——”
这样的歇斯底里,含着绝望和无助,然而她越难过悲痛,他的心就越难受,难道乔宇的孩子,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江褚御狠狠地攥紧拳头,临走前还吩咐守在门口的人,“不许让她离开这里半步!”
江褚御离开后,景禾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她看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被拖进手术室,经历着她从未经受过的折磨与痛苦。
那个时候的江褚御一如现在,冷漠绝情,丝毫不会顾及到她的感受,一次两次,她都是绝望地在手术室醒来,亲身感受血肉分离的痛楚。
想着想着,景禾悲极反而笑了起来,而景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禾。
宛若一个疯癫了的女人。
“姐姐?”
景禾仿佛听不到她的呼唤,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着地板上,径直走到了窗前。
景若带着疑虑靠近,她不相信景禾就这样疯了。
“姐姐……你还好吗?”
景禾自顾自地打开了窗,让寒冷的空气吹了进来,瞬间整个温暖的病房就冷如冰窖,寒风呼呼地刮进来,冷的景若抱紧了大衣。
“姐姐你疯了吗?快把窗子关上!”
然而景禾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反而对着窗子笑出声来,很快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眼泪从眼角落下。
这场景在景若看来却无比惊悚可怖,她连连后退,最后竟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没问,就落荒而逃,然而门再次关上后,景禾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
她疯了吗?
她快要疯了,就在那个临界点,摇摆不定。
她连连出现幻觉,一下子感觉自己回到三年前,一下子感觉自己回到十三年前,十三年前的美好,三年前的绝望。
景若很快出去把景禾疯了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方雪,方雪看着她这着急紧张模样,反而笑了。
“你急什么?她疯了不是正好吗?”
景若不明白,“江褚御他宁愿要一个疯女人也不要我,更何况谁知道她真疯还是装疯……”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只要江褚御相信她真的疯了,你觉得江褚御会让临江集团的总裁夫人是个疯女人这样的新闻传出去吗?”
方雪一句话,让景若回过了神,“母亲的意思是……”
没过几天,景禾的病房里还是照例送了每天的饭菜,虽然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该吃的时候还是要吃,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那天,景若直奔着临江集团而去,找江褚御要个说法,才将江褚御逼到只能去病房找景禾。
他知道景禾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但他这段日子最挂心的人,却只有她。
江褚御推开病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