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熟悉且病态的嗓音,因为抽烟多年而沙哑:“进展怎么样?”
许诺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跟贺卿尘已经登记领证了。”
“做的不错。”电话那头剧烈地咳了几声,才接着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你什么意思?”许诺言的瞳孔蓦地紧缩,不是说好了只要得到贺卿尘,再把王云倩赶出去就行吗!?
“诺言。”她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仇恨和决绝:“妈妈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支柱就是向王云倩和许一鸣那对狗男女复仇,如果她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所以你就要为了你所谓的复仇牺牲我的人生吗?”许诺言心中紧绷着的那一根弦‘啪’一声断裂了,她厉声质问道:“你知道贺卿尘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今天你的女儿到底给王云倩的女儿贡献了多少血吗?”
眼泪像小溪一样从脸颊滑下,从下巴流向脖颈,温温热热,可是她的心却冰凉刺骨。
她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她母亲就会给她哪怕有一点点的同情,可是许诺言错了,她已经为了报仇六亲不认,还管她为了她的大计付出过什么?
“诺言,这些都是暂时的,只有付出了努力才能让他们下地狱。”女人沧桑的声音在许诺言的耳边越来越畸形,仿佛被人拉扯过,难听刺耳,完全不若小时候的温柔宠溺:“你不仅要得要贺卿尘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这样才能真正毁灭他们。别忘了,贺卿尘就是你对付他们最好最有利的武器。”
医院走廊的人来来回回,只有站在角落的许诺言像是静止了一般。
“这是妈妈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诺言,你一定不要辜负妈妈啊……”
通话早已经被挂断,可母亲的声音却像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来回循环,不管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很想问:“那是你的唯一支柱,那你的女儿……我呢?”
这句话被许诺言哽在喉咙,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不敢问,她太害怕会得出一个她不敢面对的答案。
眼前突然闪过儿童时期母亲温和宠溺的笑脸,与她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的憔悴模样互相交织,许诺言呼吸一紧,心口止不住的疼痛。
不,她不能坐视不管。母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许诺言一抹泪,握紧了手,强迫自己止住心痛的感觉,也强迫自己下定决心。
她必须要接受母亲的“心愿”,也必须完成它……
她转身朝贺卿尘离去的方向离去。
许诺言走到医院门口时,已是空无一人。夜晚很难打车,待她回到贺卿尘的别墅时已经是深夜了。
许诺言站在别墅的门前,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她不知道贺卿尘家门的密码,这一下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但出乎她的意料,门竟然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