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水果刀滑过他的手臂,皮肤立马撕裂开来,因为伤口撕裂的太快,鲜血顿了一会才涌了出来。血淋淋的胳膊暴露在空气外面,但他顾不上这些了。墨承泽一把夺过老六手里的水果刀,再踢向他的膝盖,老六哼了一声,就半跪下地。因为动作太大,伤口撕裂的更大了,立马染红了他的衣服。
这个人,是墨承泽。
仓库的门终于承受不住警察们的暴力摧残,被他们从外面强行破开,一大群蓝或黑的警服涌了进来,形势压制性的往我们这边倒。刀疤脸和老六再怎么嚣张,手上的刀再怎么锋利,也抵不过几十把手枪。
我听见刀疤脸的怒吼,听见老六的哀嚎,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世界好像失去了颜色一般,只看得见黑与红。“你怎么样了?华轩,华轩,你听我说话。”左华轩好像站不住了样,倒在了我身上,扑鼻而来的浓厚的血腥味,让我终于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
他的西装掩住了血的颜色。
“救护车呢!救护车!”我抱着他,竭斯底里的喊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墨承泽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几个白大褂走了过来,刚看一眼我怀里的左华轩,就立马开了担架,把左华轩带了上来。我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上了救护车,死死的捏着左华轩的手,红着眼睛不停的祈祷,“左华轩,你不能有事,你不许有事…”
我走后,几个女警察看见了墨承泽,围了过来,看见他手臂上那条长长的血痕,配上他苍白的脸色,吓人的狠,惊的连忙叫来医生,医生先帮他消毒后,再绑上了绷带,女警察比较热心,做了医生的临时助手,也帮
女警察没有什么经验,一没控制住,带着酒精的棉签就戳进了伤口里,墨承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一边道歉,一边忍不住问,“你不疼吗?”从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的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在她刚刚不小心戳进去的时候,连医生都皱了眉,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但,莫名其妙的看起来更像……麻木?
墨承泽把目光从门口收了回头,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道了句,“不疼。”
心口倒是很疼,比任何时候都疼。就像得知父母离去的那一天晚上一样,甚至痛感更甚…
墨承泽再度看向门口,已经看不见她的背影了,垂下眼帘,有些恍惚。
“呜呜呜”的救护车飞一样的驶过各个街道,刚到医院,又被医护人员飞一样的推进了手术室。
我下意识的想要跟他们一起进手术室,被温柔的护士姐姐挡在了门外,她道,“家属可以在外面等候。”
我没办法,只好点点头,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手术室亮起了红灯,看到我心里不安,三个字“手术中”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折磨。
半响,我垂下头,手指深深的埋进了发根。
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没有左华轩,自己会怎么样。会被刀疤脸砍成十八块留在那里,还是被砍成二十八块。
我也不敢想象,如果左华轩在手术室里出了什么意外……
“太太?Boss是在里面吗?”项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见到我的侧影,试探的问了一句。我闻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项磊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既然迟菀白在,那么Boss应该也是在医院里,于是指了指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问。
天知道他接到警察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的时候,吓得要死。立马丢下公司的事情跑去,在打听到自家Boss来了这家医院,又赶紧跑过来,自己转了半天才看见疑似迟菀白的身影。
我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
项磊在我身边坐下,发现我话也不说,猜到我是心里愧疚,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祸害遗留万年,像Boss这种元老级的祸害,早就修炼出不死之身了。”说实话,他很早就跟着左华轩了,在公司发展前期,也没少碰见Boss被别人堵着不让走什么的,可是每次Boss都能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所以他一直对自家Boss的身手很有信心。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Boss进医院……
项磊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就应该跟在Boss屁股后面的,被扣工资也要跟过去,哪怕去云海也要跟着,这样Boss也不至于这么惨。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后悔药可以吃?
没等我强行把自己从胡思乱想的世界里抽出来,又有人来了。
“菀菀?”
我抬头一看,是墨承泽。
“你怎么在……你手怎么了?”我还在疑惑,无意间瞥见了他手臂上绑着的绷带,皱眉问道。
墨承泽怎么受伤了?难道…
“是因为我吗?对不起。”我愧疚的道。
墨承泽摇摇头,不想让她纠结这件事情,于是扯开话题,“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我现在有点事情,可以下次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伤了。你要是允许,我可以去看你吗?”
“不用来看我,小伤。”本来就是皮肉伤他根本没有在意过,只是再看了一眼她身后亮着的手术中,心下了然。
墨承泽把袖子扯了下来,尽量挡住那些绷带,对上我内疚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菀菀,真的没关系。”
“对不起……”我平日最讨厌这句话,因为这句话除了能表达歉意以外,一点用也没有。可是现在,我却只能一次次无力的道歉。
“…你不欠我。”墨承泽定在原地看了我很久,留下这样一句后,转身走了。
是他欠了菀菀,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不管是手臂上的伤,还是失去菀菀。
即便如此,他是不会放弃的,墨承泽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