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床的另一边陷下去的时候,我头也没抬,继续玩手机,实际上紧张的手机都拿反了。
我真的生怕我一回头,就是穿着超透紧身短裤的左华轩。
眼睛会痛,还会长针眼。
左华轩的手揽过我,然后一手关了灯。
“睡吧。”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把手机关了,自然的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
“晚安。”
第二天早上起来,左华轩已经不在了,一摸旁边的位置,已经是冰凉一片。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顶着一个鸡窝坐起身来,看了看除了我空无一人的卧室,又倒了下去,半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去捞手机,迷迷糊糊的给左华轩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左华轩那边很吵,过了一会才说,“在华街这里。”嘈杂的声音已经减弱不少,他似乎是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华街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本来如果没有迟裕德这个变故,自己很可能还会再住上好几年。
没错,我的家曾经就在那里。
我一下爬起来,奇怪问:“怎么去了那里?”
华街离这里其实挺远的,一个城西一个城东的,要从这里到华街,就相当于穿过半个城市一般。
他去那里干什么呢?
“你昨天说想吃门口的油条,我查了一下,好像是在这边。”左华轩抬头巡视一圈,却还是没有找到昨天晚上菀白说的那家早餐店。
“…我说了吗?”我尴尬的要死。
左华轩笑了,“睡着之后说的。”
睡着之后说的?这……那就是自己说梦话的时候被左华轩听到了?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说梦话!从来没有人跟我反映过我还会说梦话啊!
好吧,自己好像从小到大也没有和谁一起睡过,也没有谁能听见来着。
不过…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问了他一句。
左华轩逛了一圈刚好找到那家早餐店,不过排队的人很多,虽然他本身不喜欢这种拥挤喧嚣的地方,但是还是皱着眉走了进去,跟着一堆阿姨大叔,一个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后头,听到这个问题,嘴角一勾,“也没多早。”
屁,怎么可能不早?
现在才六点10分,少说左华轩也要刚刚五点就起床了,那个时候连鸡都没叫呢。
可是让他提早起床一个小时,顶着寒风出门,穿过半个城市去买一份油条和豆浆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梦话。
我捏了捏发酸的鼻子
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跨过半个城市去买一份简陋的早餐。而且这个人,还是左华轩。
一个好好的总裁,因为一句随随便便想梦话,就跟个傻子一样大早上就起床去替人买早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说是总裁吗,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这么蠢这么无聊这么麻烦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我怎么会这么,想哭。
可能是因为这个月过的太累了,一件小事居然就能把我感动的眼眶发热。
简直比左华轩还要傻。
“…梦话你都信?万一我是随便说说的呢?”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开口,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他。
“三份油条三份豆浆。”应该是刚好到左华轩了,他先是跟别人说了一句,顿了顿才回我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
我没说话。
“买好了,你还要吃什么吗?这里还有……手抓饼?小笼包?卷筒粉?”左华轩问我。
“不用啦,你快点回来吧。”虽然知道左华轩看不见,但我还是开心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要看见左华轩,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快点回来把,我想你了。”
“…”左华轩难得一愣,随即一笑,“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后,我跳下床刷牙洗脸。
抬头时无意瞥见镜子里脸颊绯红的自己,傻站了一会,往前一凑,发现不是什么红血丝还真是纯天然腮红,发自内心的感慨道,“果然啊,春天到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继续扎头发。
春天到了,春心萌动啊。
哎。
我一个人在洗漱间呆了好久,直到听见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才又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扯过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刷牙了?”左华轩刚把早餐放到桌上,见我刚好从卧室里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刷了!不然你以为我起床了一个小时在干嘛?”我从他身旁挤进了厨房,“我帮你拿碟子和杯子。”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左华轩了反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我想你了吧。
没有意料中的尴尬,反而好像是……害羞?
“我来。”左华轩等我一出来,就接过我手上的碟子和杯子,都放到桌子上后,回头对我笑,“伯母起了吗?”
必杀技!
我呆呆的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摇头,刚想说不知道,就听见妈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起了起了,呀,这是华街那里的油条吗?这个袋子看起来像是包老板家的。”妈妈瞥到桌上的早餐,惊喜的问。
忘了说,我这么没出息的念念不忘一根油条,很大一部分是受了妈妈的影响。
她对包老板家的油条有一种莫名的热衷,我被她带的也莫名的爱上了这家的油条,可是自从迟裕德和南菀如那件事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特地早起去买过一份喜欢的早餐,更没有心情去吃,每次都是随随便便在路边买点什么填了肚子就了事。
“小白,你去买的啊?”妈妈先是问我。
“…不是。”我诚实的摇摇头。
妈妈啊了一声,“那是…”目光飘到了左华轩身上,忽然恍然大悟,笑得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