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来到了医院的后面,这个时间点有很多家属跟着、扶着或推着病人在花园里散步,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反而有些奇怪。
但是左华轩根本就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的人,带着我走到了一张椅子前,刚要坐下,不远处刚好走过来一位搀着拐杖的病人,于是他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让给了那个病人。
“我发现你挺善良的。”我当然没意见,跟着他往后退了退,干脆就一起站在路旁聊天,对他的行为评价道。
难道自己在菀白的眼里一直是十恶不赦的吗?左华轩很无奈,“你对我印象一直很差吗?”
“也没有,就是有那么一丁点一丁点的……”我解释道。
毕竟谁会开车溅水到别人身上,一下车就给人家甩钱啊。
可以说我对左华轩的第一印象真的是非常差的,只觉得是个钱多的傻逼。
距离我以为左华轩是傻逼不过几个月,现在我就和一个傻逼在一起并且结婚了,想到这里,我有点忧伤。
“那是项磊自作主张。”左华轩怎么会不知道菀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对自己印象差,心只想把项磊丢出左氏。
远在左氏处理文件的项磊背后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差点没把手上的文件夹抖掉,嘀咕着:“是哪位美女又在想我…”
“什么样的助理就有什么样的幕后黑手。”我才不信他的话,反驳道。
左华轩觉得自己是真的委屈,开车溅人家一身水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拿钱砸人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做过,顶多是项磊来使劲替他砸,自己平日都很低调的。可即使这样了,还是被菀白嫌弃,且百口莫辩。
我转过身去,看似是在生气,其实是在憋笑,娇小的肩头不住耸动,我简直想要叉腰站在原地对天大笑。
其实我是相信左华轩为人的,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故意的。
难道就允许他平日气我?不允许我平日逗他?呸!我还偏偏要把本找回来。
接下来作什么死好呢?我美滋滋的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可惜没想多久,脑子里刚长出萌芽的“讨本”计划就被左华轩,左恶魔心狠手辣的掐掉了。
“你在想什么?”左华轩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我跟前,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糟糕,暴露了!我脸上得逞的奸笑僵在脸上。
救命啊!我无声的呐喊。
老天像是听见了我的呼救,仁慈的降下了佛光,让我渡过此劫。
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去掏手机,但是特定的铃声一出来,我就瞬间后悔了。
“人贩子来了!人贩子来了!”
这个铃声,是我特地为迟皖清设置的,在他把我卖给左华轩后,我恶狠狠的把他和大姐一起划到了“人贩子”列表里,两个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人贩子”铃声。
说来也奇怪,都好几天了,迟皖清也一直没找过自己,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天天给自己打电话劝自己才对,可是恰恰相反。
我盯着上头的小清二字,心里奇怪的有些紧张。
“小清,怎么了?”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房间里的东西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全部捐出去了。”电话里的迟皖清说。
我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不要了,你随便处置。”我是一个恋旧的人,小时候被丢掉的玩偶,我硬是背着全家人,在小区的门口翻了一晚上垃圾,把那只小熊翻出来,拿回去自己洗,结果把小熊的手给扯掉了。然后被妈妈发现,哭笑不得的帮我缝上,还向我道歉,说以后清理东西的时候一定会询问我的意见。
那只小熊其实没什么意义,在被丢的时候背后的棉花已经露了一大头出来,耳朵也少了一只,破破烂烂的,那个时候自己又有了新买的芭比娃娃,就随随便便把它丢在了床底下,冷落了好几天,所以妈妈才会扔掉。
可在我一进房就发现少了一只熊的时候,连芭比娃娃什么时候被来家里的小朋友拿走了都顾不上,问过妈妈,哭着跑出去翻垃圾桶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小熊对自己有多重要。
因为那是迟皖清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对了……小熊。
“等一下!小熊,我的小熊帮我留下来!”我连忙朝电话里大喊。
“我的耳朵要聋了!什么小……小熊?你还留着呢?那只破破烂烂的丑熊?”
“你闭嘴!不许非议我的熊。”我骂他。
“本来就破……留留留,我给你留下来了,现在抱在我怀里了,我给你拿个盒子装好,保证原子弹都毁不了,行不行?你就这么喜欢这只破……可爱的熊?”迟皖清无语了。
我斩钉截铁,“废话!”
“…早知道当时送你个质量好点的了。”迟皖清翻看着这只手上丑了吧唧还焉巴巴的玩偶熊,又扫了一圈屋子里新颖可爱的众玩偶,却也只有手上这一只最丑的是放在床头边的,笑了,声音忽然变然低,“小白啊。”
“怎么了?”我不解,被他这么温柔的声音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明年我再送你一只小熊吧,它俩一起凑个伴,一个人太孤独了。”他抬头看了看雪白的墙壁,那里曾经挂过妈妈和迟裕德的结婚照,现在已经被拆下来了,只留下一圈长方形的印记,说,“如果你哪天想回家了,就回来,别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大不了养你一辈子。”
如果你有一天后悔了,觉得迷茫甚至痛苦,我会走到你的身边,带着你回家。
你还是迟家最最骄傲的小公主。
我的小妹。
迟皖清他是一个嘴笨的人,可以对外人尖牙利嘴,明嘲暗讽玩的风生水起,但对家里的人只能用尽了笨拙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