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圣女也终究只是凡人,怎么可能和时间抗衡呢?”女人轻轻滴摇了摇头,坐在了冰面之上,举手投足间,仙气满满。
兰易安咬住唇~瓣,却是微微往前走了一步。
“雪山圣女,藏匿深山,不可寻得踪迹。然可知天下事情,可改所有人命途……”这本是一个非常远古的传说,几乎人人知晓,但是更多的人,会将其当成是一个传说,因为从来没有人想过,这处雪山是藏匿在茫茫戈壁之下,而要见到这圣女朱雀,又得经历多少的磨砺。
以至于,她在见到朱雀之前,都觉得这事情,仅仅局限于是一个传说,根本就没有兑现的可能。
可是,眼前的女子,和传说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圣女先知,竟然可以无比的契合。
“哦,她来了……”朱雀将目光落在兰易安的身上,却是没头没脑地说出那么半句话来,“对了,你刚刚说的话,可是寻常人,用来形容我的词?”
这句话,她并未听说过。
兰易安缓缓地点了点头,朱雀的声音空灵飘远,倒不像是苍老的老人说出的。只是她咬着唇~瓣,分明还在思考朱雀刚才那句,她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姬曾经告诉过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雪山,见到雪山的主人,那个什么都知道圣女。当时雪姬弥留之际,兰易安只当她胡言乱语,更何况从来雪山都只能机缘巧合下见到,所以并未指望太多。
直到,霍穰也是为了雪山而来,并且知道雪山的所在。
于霍穰而言,他利用了兰易安见到了一直不愿意相见的圣女朱雀,而兰易安也借由霍穰的带路,来到了这一处雪山之下,见到了垂垂老矣的朱雀。
只是,她刚才的那句话,仿佛是在说,她已经刻意地,在这里等了自己很长的时间。
她在等着她?
因为不确定,兰易安出于无奈,只能开口问了出来,“圣女朱雀,你……是在等我过来?”
霍穰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兰易安怎么会突然这样开口呢?
“兰易安,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那可是圣女朱雀,这世上的人,都巴望着可以机缘巧合遇见她,可你倒好竟然认为她会等着你过来?”霍穰这句话,让兰易安皱了皱眉。
但是如此唯唯诺诺,满满恭维的话,竟然不像是在刻意讨好,反倒是出于真正的恭敬。兰易安皱眉,她当然看出了朱雀的不简单,但是却不知道霍穰如此的忌惮,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她将自己的眉头,微微紧蹙,想要弄清楚这事情,但是却又陷入到更大的疑惑当中。
“不,我的确在等着她。”传来朱雀空灵的声音,让霍穰和兰易安都是一惊,然后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都有些不大能够相信。尤其是霍穰,那一双眼睛瞪大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圣女大人,你为什么要等着这个女人过来呢?”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却是突然看向兰易安,“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这个女人并非是带我来见圣女的,你是希望我带路,然后你借此过来!”
霍穰知道这个时候才明白兰易安的打算,怪也怪他从来没有想过,兰易安也盼望着可以见到朱雀,而朱雀甚至于还在巴巴地等着她过来。霍穰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算是精明了一辈子,没有想到竟然有一日,会被兰易安如此戏弄。
“自然。”兰易安轻哼了一声,既然霍穰已经猜了出来,那么在这件事情上,她便也不做任何的遮掩,而是微微冲着霍穰点了点头。“雪姬同我说过,让我无论如何要见到雪山的圣女,我一直苦于没有途径。可偏偏她告诉我,你知道圣女在什么地方,只是她一直不愿意见你罢了。”
她将这两~点结合在了一起,所以在当初让霍穰帮忙除掉玄皇的时候,只说雪姬让自己去雪山见圣女,邀请霍穰一道。那个男人,便是十分干脆地上钩了。
甚至于,她还没有来得及用更为诱~人的诱饵。
“你!”霍穰气得厉害,已经从怀中掏出了蛊虫,不过并没有扔到兰易安的身上。朱雀不过是一声轻咳,他就挺住了手上的动作,转而是非常委屈地看向端坐一旁的圣女。
“你们在雪山外面争斗,我看不见,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现在你们已经进到了里面,也在我的面前,这个时候还要争斗,未免,不曾把我放在眼里吧。”
“就是就是。”一旁的浅月忍不住也是开口。“我之前就告诫了,雪山时常有雪崩,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要毁了这里吗?”
被一个孩子训斥,霍穰的脸上挂不住,浅月倒是被朱雀瞪了一眼,似乎是怪她刚才不应该那样说话,但是小丫头脾气倔得厉害,便是将她偏向一旁,轻哼一声开口。
“再则说了,你来到雪山不就是为了见我家主人吗?现在见到了,就达成了你的目的,至于这个过程,重要吗?”
霍穰脸色更是难看了。
兰易安却觉得有趣,浅月这丫头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是看待事情竟然可以看得那么的通彻明白,倒是少见。
“我这丫头,倒是有些不懂规矩,还希望你们无须放在心上。”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这小徒弟倒是相当维护。否则依着朱雀高冷的性子,这事情又是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倒是不用尽数放在心上。
也就不用专门开口,帮着维护一句。让霍穰和兰易安知晓,这个徒弟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这样就算仍旧会心生针对,起码看在她的份上,不至于太过。
这意思兰易安已经品了出来,因为不是针对自己,所以脸上并无一丝一毫变化。但是同样听出其中深意的霍穰,脸色却是阴沉得厉害。朱雀不喜欢他,似乎由来已久。就算年轻的时候见过一面,也仅仅只是因为误打误撞。
浅月在一旁,也有些小情绪。这还是朱雀第一次在外面的面前指责自己,她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大舒服。
兰易安浅浅地冲着朱雀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虽说朱雀是已经候着自己多年,但是怕是要率先解决了霍穰的问题,否则他们也不能有一个平和且不会被打扰的聊天时间。
“我本不想你见我,但是现在你已经到了这里,或许就是命运的选择吧。你我都是凡尘俗物,也就只能遵从。这些年只怕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询我知道,你且说说吧。”
朱雀一面说,一面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似乎知道要和霍穰说得事情不少,所以还需要借此多等上一些时候了。
兰易安非常干脆地坐了下来。招呼浅月给自己沏茶一壶,霍穰和朱雀要说什么,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多多少少想要知道一些。
更何况他们谈话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她回避,只怕就是希望她能够知道。也无论是霍穰还是朱雀,他们两人在这一点上的认知,起码是相同的。
却见得霍穰的脸色,已经满满苍白,额头上还有细细的冷汗,大抵是因为过度激动的关系,他甚至于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从未见过霍穰如此模样的兰易安,也在思量着,能让他露出这么恐惧表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所幸一贯冷静的霍穰,总算是平复下了内心不安躁动的情绪,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对着朱雀拜了拜,“我倒是谢谢先知,可以给我这次机会,来回答我这么多年来的疑问。”
他在密室当中,囚禁二十余年,一直无法弄清楚的事情,今天总算可以有一个答案。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他的一生,让他的一生都发生了改变,所以现在问个答案出来,怕只是为了让自己满意。
否则这些年的耿耿于怀,如何解释。
朱雀却是带着感慨地,浅浅摇头,赔了一句话。“当年你问我的时候,我便说这事情你不知道,于你才是有利。今天你再问我,我怕也是这个回答。”
平缓的语气,却是没有一点起伏。
只是吧,他们两的对话,偏生将兰易安心中的兴趣,满满勾起。这不由得就想知道更多。
“可是你刚刚才许诺,会告诉给我知道的……”以为朱雀要反悔,霍穰连忙提高声调,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是消失得荡然无存。
“我刚刚的确是许诺过,所以也不曾想过要反悔。”朱雀打断了霍穰的话语,她既然已经开口承诺要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反悔的意思。
霍穰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又想到那个事情的真相,不由得面色紧张。
在他们两人交锋当中,兰易安倒是偷得清闲。一旁的浅月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事情似乎和她却无关系。
霍穰面色凝重,就等着朱雀开口。朱雀将霍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带着满满的同情,却仍旧将刚才的话语,再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