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十一个孩子中,还有几个是重臣子女,龙逸衍还要靠他们和那几个大臣拉进关系,所以,这件案子他也格外上心些。
“好了,你去忙吧……”龙逸衍向孙七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属下告退!”
而此时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墨锦寒在外求见!”
龙逸衍心中暗道他怎么来了,还来得如此凑巧。他正在想着如何利用这个案子彻底扳倒丽贵妃,墨锦寒这个号称庙堂诸葛的人便来了。
“宣他进来吧!”龙逸衍跪坐桌前,待墨锦寒进门行过礼后,便让他临着自己坐下。
“去备壶好茶,孤要与墨公子畅谈一番!你们都下去吧,用不着伺候了!”
墨锦寒接到消息龙逸衍召见了孙七,便急忙赶来,一路上还担心来不及阻止什么,但刚刚在门外见着孙七刚出来,心知总算还是赶上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待所有宫人都出了殿门后,龙逸衍才靠近墨锦寒,低声道:“刚刚孙七来禀报孤近日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孩童失踪案,案犯林进已经供出了主谋乃是丽贵妃。”
“这些我已知晓,甚至,我还知道丽贵妃抓这些孩子目的是凑足四十九个用以行厌胜之术,我还知道这些孩子现被关在冷宫废院中。”墨锦寒此话一出,倒是让龙逸衍惊奇,没想到他知道的竟比他堂堂太子知道的多,难道,墨锦寒背后也在查这起案子?
“没想到墨卿也对此案了解颇多,墨卿今日前来,是来给孤出主意的?”
墨锦寒将炉上烧的沸腾的水倾倒入放置茶叶的玉壶中,复又将玉壶摇晃片刻,再为龙逸衍和自己斟了杯茶,悠闲地品茶后,才缓缓道:“殿下误会了,墨某今日前来,是来给殿下讲故事的……”
“哦,墨卿的故事想必很有意思,愿闻其详!”龙逸衍好奇考虑的眼神撞上墨锦寒的悠然,倒真有几分说书人和听书人的氛围。
颜歌进宫倒是简洁,只随身带了个药箱,依旧是打扮得随意,他这人随意惯了,要是让他刻意装点一番,反而不习惯。尽管昨日来宣旨的公公万般嘱咐穿着打扮要合规矩,可今日见他依旧随心所欲,碍着是皇上让请的,也不好发作,只让那赶车人快些。
颜歌好奇,这丽贵妃整日呆在深宫之中,锦衣玉食婢女仆从无数,怎的还会生如此大病,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无能为力。
进了朝露殿,一应婢女都跪侍在大殿外,颜歌一进房门,便不禁捂了鼻子,虽说熏香是必不可少的,可也不宜用如此浓郁的香,略有些熏人。
“陛下,颜公子到了……”
“快把人带进来啊,还杵着做甚?”颜歌这才进了丽贵妃的内室,可在进内室的一剎那,他似乎嗅到了不同于浓郁刺鼻香气的另一种气味,可这气味稍纵即逝,颜歌也不甚留意。
床榻下,一群太医跪趴着,唯恐这皇上一个不高兴,丢了饭碗事小,怕的是连脑袋也保不住。
重重纱幔掩着,颜歌也见不着丽贵妃的容貌,只有一截蒙着丝帕的手腕露在帘外。颜歌这才算明白为何这么多太医也诊治不出这丽贵妃的病。
龙辰宗见颜歌迟迟不诊脉,忙催促道:“颜公子开始吧!”
“请皇上命人将纱幔打开,草民才可为贵妃诊治。”颜歌这句话让整个房里的其他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李晟对颜歌挤眉弄眼,暗示他别再说话,只管诊病即可。
“你方才说什么?”龙辰宗眯着眼,用一种危险的口吻问着。
“草民说,只有让草民见了丽贵妃的面容,才可诊病。”颜歌不顾李晟的提示,字字清晰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放肆!”龙辰宗拍案而起,“贵妃何等高贵,岂是你想看就看的?这里是朕的皇宫,你颜歌在宫外如何没规矩朕不管,但在朕面前还是这般不加约束、恣意妄为、口无遮拦,你眼里还当朕是天子吗!来人!”
“皇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要想查出病因对症下药,这四步便绝不能缺。颜歌不才,若如此诊病,恐无法医治贵妃,还请皇上治颜歌之罪,另寻高明。”
跪于地的太医抬头向颜歌投以赞同的目光,并非他们诊不出病因,而是仅仅只靠着隔纱诊脉根本诊不出什么。
“殿下可知当年皇上是如何登上这帝位的?”
“当然知道,父皇凭借南疆一战平乱,受先皇赏识,册封为太子,授元服,称皇储。”
“当年皇上凯旋而归时,自南疆皇宫中带了一名绝色女子,为其改了出身,纳为夫人,不久后殿下的母妃――贤妃娘娘以侧妃之位嫁入东宫,皇上以娥皇女英为例向先皇请旨将这位夫人也晋为了侧妃。而这个在当年宠极一时的便是如今的丽贵妃。”
这些都是龙逸衍不曾知道的,在他的记忆里,父皇似乎一直不待见丽贵妃,她虽然位分不低,可父皇却将她软禁在朝露殿,直到这个冒牌货将她晋为贵妃,从朝露殿中放了出来。如今母后在宫中,也不得不低她三分,过去,他与母妃何时将她放在眼里了?
而她既然当初如此受宠,后来又是因为做了何事而被父皇厌弃?无数个疑问随着墨锦寒的话,交织在他脑中,墨锦寒看出龙逸衍的疑惑,于是继续讲起了他的故事:
“皇上即位后,在丽妃和贤妃为争宠斗的头破血流时,新晋的秀女中脱颖而出了一个云落梅,以超凡脱俗的气质和独特的清冷之意,成为新宠。不久,这个云落梅诞下皇子,封为梅妃,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如此,在皇上众多皇子中,爱屋及乌,皇上最为喜爱的也是梅妃之子,日渐有许其东宫之意。但不知为何,一朝失势,梅妃连同其子被锁落梅园,也就是现在的冷宫,直到梅妃自缢于落梅园,而这个皇子,也不知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