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脚步声密而急,又显得沉重,一听便是毫无内力之人的脚步。墨锦寒理所当然想到的是丽贵妃,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并赶来的,也只有丽贵妃了。
思虑的时间里,墨锦寒飞身去往方才看中的石坑中,一手扶住石壁暗中观察,『如此大的动静,丽贵妃若是担心那些祭祀用的孩子,说不定会无意中带我前去孩子被关的地方。』
墨锦寒便悄无声息躲在石坑看着急匆匆赶来的丽贵妃恼怒到扭曲的脸,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歹毒的女人,看这次不气死你!
“谁?给我出来!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将你剁成肉泥!”看着自己耗费了数月打造的祭台竟被人顷刻之间摧毁得不成样子,丽贵妃气得语无伦次,狠话让躲在石坑中的墨锦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阵发泄诅咒后,极怒而稍稍平复了些许的丽贵妃走上祭台,眼眸里还有强忍的泪,脸上却是未散去的怒。这交织的情绪让她原本还艳丽的脸此时看上去微有些狰狞。
将还未被震碎的器物小心翼翼搬下祭台,由于搭建祭台是绝密的事,故搭建完毕后她便雇杀手将工匠通通灭了口,现今祭台被毁,她不得不再想办法“请”一批工匠了。
不过片刻,丽贵妃原本有些如死灰般的脸,却又好似看见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般抬起头来,瞳孔猛得放大。
那些祭品……
丽贵妃忙将手中的器物放下,来不及抖去衣裙和掌上的灰尘,略有些踉跄地跑下祭台。
这祭台毁了尚可重建,虽麻烦,怎及重新找四十九个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麻烦?本来集齐这么多孩子就是极费时的事,况且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一时间发生如此多的孩童失踪案,若是官府查起来,她便有暴露的风险。
丽贵妃自下了祭台,便在四周的石壁上摸索了片刻,似乎是在找机关暗门之类的所在,墨锦寒在石壁后静静看着,只听得“喀嚓”两声机关触发的声音,祭台后方的石壁上豁然打开一道石门。
丽贵妃四顾一番,见无人,便急忙朝石门跑去,进门后再次按下门内的机关,石门便缓缓下落。
墨锦寒也不急,只等丽贵妃的脚步远了,才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赶去石门,在即将落下的瞬间进入了门后。
这厢墨锦寒与云溪对林进展开抓捕,为避免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使得幕后主使有所防备销毁证据,那厢贤妃与龙逸衍便开始展开行动。
龙逸衍深知如今局势掌握在龙舜天和丽贵妃手中,他与母妃想要赢得此局,只能智取,而不能与龙舜天硬碰硬。否则一旦输便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再无崛起的可能。
“皇儿莫急,丽贵妃虽此时因“皇上”之故,位分高于我,但根基不稳,全靠皇上撑腰,朝堂之上我们扭不过,可这后宫之中,母后自信想要封住丽贵妃的手脚还是有能力的。现今最重要的是,与墨锦寒里应外合商量对策,稳住龙舜天二人,不能让他们察觉我们的计划……”
贤妃将如今局势分析一番,仅靠她二人怕是扳不倒丽贵妃母子,一切都需从长计议。
“母妃所言极是,如此,在宫中怕是要委屈母妃了……”
“皇儿莫不是不相信母后?放心,母后在这宫中过了几十年,虽不喜算计他人,但自保还是有余。你出宫后便去找墨锦寒商量对策,宫中自有母后,丽贵妃心思简单根基不厚,我自有办法教她『眼瞎耳聋』!”试问这后宫中哪个嫔妃不希望皇位握在自己儿子手中?
贤妃不自觉地将手中的湖丝手帕捏得嘶嘶作响,心中暗道:本宫与皇儿虽对夺得皇位还不曾到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地步,但也绝不允许丽贵妃的儿子得到皇位,更何况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孙七与云溪将林进等人秘密关押到了已被封的曹府中,按墨锦寒的吩咐未曾惊动其他人。云溪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何墨锦寒再三强调要将林进等关至曹府,但在看见龙舜天的几个亲信扮作摊贩于他们方才抓捕林进等人的街道上出现时,他才明白了墨锦寒的用意。
“孙七,你马上派几个激灵点的,将刚才抓捕后遗留的痕迹掩去,让他们务必小心,不要露了踪迹。”孙七常在宫中,自然也认出了龙舜天的心腹,也不多问,道了句告辞便匆匆安排去了。
云溪与孙七分开后便多绕了几条街,去了趟一品楼给苏家那位小祖宗买这京师中最为出名的太师饼。他可不像墨锦寒般在苏莲清那儿还有几分面子,想要去去找这个京师中最聪明的家伙出主意,不带些她最爱的东西去贿赂又怎么能行呢?
一品楼的太师饼一天只做那么十屉,也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若不是赵王府与那做太师饼的师父交情颇深,而那小郡主又对他有些心思,怕是他也没这面子能在没有预订的情况下,购上一屉太师饼。
“小祖宗,今日我可不是空手来请教您老人家哦,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还未进得院门,云溪便高声喊着,将正在亭中看书的苏莲清着实搅得再无半点心情。
一旁的花舞见苏莲清眼中毫不掩饰的不满,不发一言,只是在云溪一只脚踏进院门时一把将他拽起。
于是苏家上至小姐少爷,下至仆从,便见这御林军统领手提着食盒,被花舞举在空中,双手还不停舞着。
“小祖宗,你快叫花舞放我下来啊,我是真有急事!”云溪知道自己一打不过花舞,二刚不过那两个个妹控的苏霖笙和苏云轩,只能向苏莲清求救。
“小祖宗……”苏莲清见云溪倒也不像说谎,又想到昨日墨锦寒对自己说的计划,便猜到云溪是来找她商量后面的计划的。他既来了,想必那条引蛇出洞的计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