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和贤妃放下手中的玉筷,相继起身走到正堂,丽贵妃坐上,贤妃在侧坐。
丽贵妃朝玥影眨眼,示意她说说素萝是怎样被发现的,“回娘娘,奴婢奉娘娘之命排查宫人住处,在素萝的房间里搜到了与您床榻下相同的白色粉末。奴婢审问之下,她竟是始终不开口,所以还请娘娘来审!”
贤妃在一旁故作诧异,“什么白色粉末,难道妹妹被蛇咬是这宫婢故意为之?姐姐那可断不能轻饶了这以下犯上的婢子!”
“这个婢女倒是厉害,竟能凭一己之力弄到如此稀有的药粉,也不知她与本宫有何怨要至本宫于此?”
“姐姐当知,一个婢女哪里敢暗算姐姐你堂堂贵妃,这背后肯定另有主谋,细细审问之下,还怕她不招?妹妹我既有协理后宫之责,那理所应当将这敢在后宫之中的兴风作浪之徒严惩不贷!”
丽贵妃以为贤妃会以协理后宫之由表面审理暗中包庇素萝,而自己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于是忙开口道:“妹妹有所不知,皇上说若是找出下毒之人,由他亲自审理。妹妹与我,只在一旁看着便好。”
“如此,姐姐与我倒是乐得清闲了!”贤妃笑道,丽贵妃果然上当了,这个女人,虽然长了些脑子,可想和她斗还是嫩了些。
“玥影,你去养心殿将陛下请来!”丽贵妃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贤妃,今日便让你再无法翻身!
苏莲清等人行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白云庵。“烦劳小师父通报一声,我等受慧安大师之请前来。”
“敢问施主姓名!”那守门的小尼姑接过苏莲清递上的名帖,双手做合十状回礼。
“苏莲清……”
“苏施主还请稍等片刻……”苏莲清看着那尼姑进了门去,便让花舞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清儿,山上冷,披着!”颜歌不知何时已下马走到苏莲清身边,温柔地给她披上斗篷。碰着她手时,发现竟是没有半点温度,忙将马车里的手炉拿出,这才暖和了不少。
片刻后,那进去通报的小尼姑出来了,恭敬地向众人做请,而后便领着苏莲清等人进了庵中。进门前苏莲清特意叮嘱花舞和小琪不可恣意妄为,也不可大声喧哗以免扰了庵中师父们清修。
那小尼姑将苏莲清等人带到一进院落的正房内,不曾想房内还备了斋饭和茶水。
“师父在静室参悟,几位施主怕是要稍等片刻。师父说苏施主等人远道而来,定是还未曾用过午膳,不如在庵中用些斋饭以解腹中饥饿。”
“有劳小师父了,我等自便即可。就不耽误小师父了。”苏莲清送了小尼姑出门,看着花舞埋头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瞪了她一眼,花舞才收起脸上那嫌弃的表情。
“小琪,吃完了你让人将这些箱子送去主持处。然后在佛堂里跪经两个时辰。”
“知道了~”小琪虽然知道小姐这是变着法儿地支开自己,可也只能听命。
墨锦寒在云府中未曾见着云溪,料他定又是去了心柳处,果然寻到心柳院时云溪正斜卧在软榻上,似醉非醉跟着心柳弹的曲子用手指打着节拍。
“墨公子……”墨锦寒曾陪云溪来过几次,因云溪和心柳同为喜好音乐之人,两人互为知己,云溪更是扬言非心柳不娶,将云尚书气得不行。而墨锦寒陪云溪来心柳院小坐过几回,心柳对他倒也面熟。
“心柳姑娘,墨某唐突了……”见心柳对自己行礼,墨锦寒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直接进了房中,不免有些歉意。
原本闭眼沉浸于琵琶声中的云溪,这琵琶声戛然而止,睁眼才见墨锦寒已站在眼前。
“锦寒,你来得正好,心柳姑娘谱了新的曲子,甚是美妙,你我一同赏鉴如何?”墨锦寒今日找云溪本就不是十分紧急的事,见云溪兴致正高便应了他。
心柳吩咐人给墨锦寒设了座,云溪也不再卧着,与墨锦寒一道坐下。
心柳玉指轻扣上弦,轻拢慢捻: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此生绵绵,别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
无尽无休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曲调婉转绵长,时而如泣如诉,似花间莺语低喃;时而又如鲠在喉,似冰下之水幽咽。高潮时,如冰层炸裂,竟有风雷之音,尾音却如堵塞般暗哑别有一番幽怨之感。曲终当心一划,裂帛声更是让人揪心疼痛。
“好一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心柳姑娘既有云溪如此知己,又为何做此感叹?”
“心柳此曲所用的词并非自己所写,而是前些日子心柳院新来的填词之人所写。想必是这曲子过于哀伤,听着难受,不如心柳再换首欢快些的?”
“能写出如此凄凉之词的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云溪感叹道,当真是好词,云溪对这个新来的填词人倒是莫名生出几分兴趣。
“也是个落魄之人,所长唯有填词,心柳见他无处可归,便将他留在了心柳院。不过此人甚是奇怪,所以心柳也不曾与他有多少交谈。”
苏莲清等人在房中坐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一尼姑将他们三人请去了慕容汐所在的小院子。
慧安大师正在此与苏母聊天,苏莲清忙上前行礼:“母亲,慧安大师……”
颜歌也上前作揖道:“晚辈颜歌,见过伯母,见过慧安大师。”
苏莲清有些日子没见慕容汐了,自然有很多话要谈,便和花舞一道进了屋话家常去了,而慧安则是带着颜歌去了厢房。
“颜歌和墨锦寒都是好孩子,但清儿要明白情这一字求不来的,若以一颗真心能换回同样的坦诚固然最好,但若不能,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何须思虑过多徒添这许多烦恼?所以清儿不必对谁存有愧疚,颜歌既然愿意退而求其次,清儿便只管做好妹妹就好。”
慕容汐看得出在颜歌和墨锦寒之间,苏莲清选择了墨锦寒,但却又因此而对一直以来真心待她的颜歌有着说不出的亏欠之意,所以一直无法在颜歌面前真正开怀。
“谢谢娘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