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墨府传来消息,墨锦寒苏莲清因遭歹人暗算下毒今日去世了……”
龙逸衍知道今日便是墨锦寒的最后一天,所以他一直在等消息,这样等待的过程,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苏莲清!母后不是已经给了解药吗,苏莲清为何还会……
“你再说一遍,死的是谁?”龙逸衍揪着来人的领口双目怒睁、青筋暴起着实把那太监吓得直哆嗦。“回……回皇上,墨、墨府的墨锦寒和、和他过门的妻子……苏、苏莲清。”
得到肯定答案的龙逸衍像一只泻了气的皮球,抓着那小太监的领口的手没了力气,缓缓放下。那小太监忙跪趴着,天子之怒可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半晌,龙逸衍开口:“苏莲清、她是如何死的?”
“回皇上,殉情服毒而死……”
“哈哈哈哈……”龙逸衍仰天长啸,他怎么忘了,苏莲清那样的女子,挚爱已逝她是绝不会独自苟活于世的。以她和墨锦寒的聪明才智,应当知道是自己和母后做的吧,她一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当初负她的人是他,她离开得决绝,不曾再给他半点机会,如今也不曾给他半点机会。
“太后驾到……”
龙逸衍看着进门一脸高兴的岚姣,心中一阵恶寒,何时母亲为了皇位变得如此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了?
“母后满意了吗?”龙逸衍一字一顿看着岚姣的眼睛说道,让她微微有些害怕。
“没有,哀家要亲眼看见才会满意!”苏垣那个老狐狸狡猾至极,难保这不是他用来帮助墨锦寒和苏莲清逃跑的障眼法。虽然她知道中了七星海棠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但她还是想亲眼看到二人的尸体,否则她还是不会相信他们死了。
“母后竟然这么说了,那朕就陪母后出宫看看……”龙逸衍甩袖出了殿门:“来人,准备轿辇,朕和太后出宫去墨府!”
站在殿中的岚姣望着龙逸衍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得逞的高兴还是失去的落寞。
这次计划,只有墨府夫妇、苏垣夫妇、苏云轩、苏莲清和墨锦寒知道。所以当他们死的消息传到长公主府时,龙卿直接昏了过去,醒来时迷糊着吩咐让人备轿送她去墨府。
整个墨府弥漫着肃杀和悲痛之感,墨砚海和慕容潇着一身素白站在两人棺椁的正前方,苏垣和慕容汐则分别站于两侧。而后是苏云轩和墨家与墨锦寒同辈的近亲。
“一拜!”
“二拜!”
“三拜!”
由于在场的几乎都是墨锦寒和苏莲清的同辈或长辈,有几个晚辈那也隔得很远了,所以只是拜而非跪。
近亲依次上香后,墨砚海和慕容潇则面朝大门,准备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属朋友。
“长公主到!”
龙卿在墨府门口落轿,门尽头那白晃晃的灵堂让她不由得向后倒入,亏得是身旁的嬷嬷及时扶住她。
从门口到正厅,龙卿走得极快,她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供奉的灵牌上的字。“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看着她如此,不禁泪下。龙卿恍惚了一下,突然就绊倒了,苏垣和慕容汐见此,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忙下了台阶将龙卿扶起。
“锦寒,清儿!”她一声哀恸,整个灵堂都被感染了般哭泣声不绝于耳。
清儿是她最疼爱的孙女,锦寒更是她至交之子,她才许诺了落梅会保护好锦寒,结果两月未到,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日后让她以何脸面见黄泉之下的旧友?
“落梅……”龙卿喃喃着,拒绝了来扶她的人,缓慢而踉跄地一步一步上了梯子,手抚过苏莲清的棺椁:前几日还着红妆到她府上乖巧地叫奶奶的可人儿,原本即将和锦寒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天不遂人愿,让她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他们已经多灾多难,为何还要有如此一劫?
“母亲,节哀……”慕容汐过来挽了龙卿的手,不知如何劝,心中万千的话最后只道出口这一句。
“皇上太后驾到!”
龙逸衍穿得郑重,甚至褪下龙袍着了一身白衣,而岚姣也着一身素净的袍子。
“小侄见过姑母……”龙卿捂着胸口,看向龙逸衍和岚姣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愤怒。她不傻,她知道最大的嫌疑者就是他们两人。
龙逸衍不敢看龙卿,于是转身:“墨先生,慕容夫人请节哀……”
“皇上亲临,草民受之不起。”墨砚海的态度冷淡,慕容潇更是直接连行礼都免了。
“这两个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啊,这才新婚几日,怎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岚姣一面假装哭着,一面行到棺椁前,未完全封棺,她向里面看,果然是墨锦寒,脸色乌黑,十指紫青。确实是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不治而亡,另一副棺椁里的苏莲清,面色黑紫,看样子是服砒霜自尽的。
她面上哭着,心中确暗喜,再看这满堂其他人的反应,不似假的这才又走回苏垣等人身旁。“苏丞相,苏夫人要保重身体啊,莲清一向孝顺,想必她在泉下也不愿见二位如此伤心……”
一旁的花舞强忍着想要上前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活生生撕裂的冲动,苏云轩握了她的手,摇摇头暗示她不可露出破绽。
“有劳太后关心……臣与夫人定当保重查出凶手!”
龙逸衍和岚姣走时,拟制赐苏莲清和墨锦寒丧葬礼仪,以王爷王妃之制入敛。
襄王得到消息,姗姗来迟已是傍晚,他一向深居府邸不出门也不喜与他人交往,只是因为墨锦寒大婚时,送了礼所以府中的仆人才对墨府多了几分关注。
襄王只身前来,身边未带仆从,默然而来,默然祭拜,又默然离去。因为,在他人眼中他与墨锦寒并无甚交际,唯一有关系的也只是因为苏莲清,所以他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悲伤。只是回府和来的路上,泪流满面街上行人还以为他疯癫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