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颜歌府上,墨锦寒只闻着酒香便觉醉人,进了房间,果然见颜歌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
墨锦寒将颜歌从地上一把揪起,问着:“颜歌,清儿今日回京城了吗?”
还好,颜歌还不算太醉,愣了片刻便答到:“你说清儿啊,她同我一起到了城门口才分开了,呃……应该是,应该是回府了吧。”
墨锦寒此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苏府的护卫却说清儿还在白云庵……颜歌,清儿回来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她明明回城了啊……”颜歌也有些不明白,难道是出事了?顿时,颜歌的酒便醒了七七八八,拿了药箱直奔苏府而去,墨锦寒见颜歌如此慌张,心中暗道不好,于是也飞身追了出去。
这一次,苏府的守卫还没开口,颜歌和墨锦寒便闯了进去,两人直奔清莲居而去。
“殿下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墨锦寒就是墨锦寒啊?墨家三少爷啊!墨家钱庄的掌柜的!”云溪不自然地笑笑,心中想着,果然被他猜中了,龙逸衍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哦?”龙逸衍已经在贤妃那儿听说了梅妃及梅妃之子的传闻,他现在怀疑,这个墨锦寒就是梅妃之子。“那为何,墨锦寒对皇上如此了解?这个云卿作何解释呢?”
“这个,这个……”云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孙七你将心柳姑娘带下去吧!”龙逸衍到底还是不愿让旁人得知秘密,于是便将孙七和心柳都支了出去。
“如何,云卿,现在没有外人,可以说了吗?”
“墨公子,颜公子,小姐不在……”苏垣和苏云轩听见门外的丫头拦着墨锦寒等人的声音,知道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但还是自私地觉得,颜歌来了好歹还能帮着治病。
墨锦寒和颜歌将拦着的丫头推开,便直接闯了进来。进门便见苏垣和苏云轩神色忧郁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莲清,柳大夫正在给苏莲清施针,便知苏莲清定是寒毒发作了。
“颜歌,你怎么照顾我妹妹的?”苏云轩一见颜歌,便想着这个人早上出门时信誓旦旦说会护清儿周全的,本就对他不爽,如今清儿又不知安危,苏云轩这一肚子气便都算在了颜歌头上。
墨锦寒拦住苏云轩,道:“你此时打他有何用?还要指望他给清儿瞧病呢!”苏云轩这才作罢。
众人等了近半个时辰,待柳溢给苏莲清施针完毕,颜歌才问了柳溢给苏莲清用了何药,柳溢将自己之前诊治的结果都一一告知了颜歌。
虽然柳溢比颜歌年长三十有余,可他懂得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的道理,故对颜歌还是十分尊敬的,毕竟在柳溢看来,颜歌年少便有此医术,京城无人不知其神医之名,能活死人肉白骨。
“墨锦寒,你过来照着我说的做!”颜歌将苏莲清扶起盘坐下,从随身带的药瓶里拿出一粒药喂苏莲清服下,让墨锦寒坐在床头。
颜歌耐心等着药起作用,一刻钟后,颜歌才开口道:“墨锦寒,你用内力循着清儿右手腕脉将血液向全身经脉推送,如此循环往复三次。”中寒毒之人,发作时身体会如置寒冰地狱,血液不畅,单靠外力使身体暖和是不够的,最主要的是让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如此服下的药才能有作用。
果然,墨锦寒照做后,苏莲清原本苍白得没有半点生气的脸终于有了点红润。颜歌见苏垣和苏云轩面露喜色,悠悠道:“先别急着高兴,还没到关键时候。”
只见颜歌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打开竹筒,从竹筒中爬出一条似蛇却又多了四条腿的小东西,正是那日在丽贵妃宫中捕得的花儿红,这种动物极其稀有,此番能得到,纯属机缘巧合,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旁人不识得此物,但柳溢识得,只见他有些惊讶地上前看着趴在颜歌手上的东西道:“敢问颜公子,这可是花儿红?”
“正是……”
“啊……看来苏大小姐有救了……”柳溢感叹一声,心中对颜歌更加钦佩,花儿红他只在《难经》中见过作者所画之图,可却未曾见过实体。若非此时救苏莲清要紧,他实在想仔细看看。
苏垣和苏云轩听柳溢如此说,心中才算是有了些许安慰。“柳大夫,这花儿红有何奇效?”
柳溢摸了摸胡须,道“《难经》中注:花儿红毒性为火毒,于常人是致命的剧毒,但对身有寒毒的人来说,便如同救命的解药。但终究是以毒攻毒,还是有风险的,不过相信有颜公子在,应当不成问题。”
颜歌将花儿红凑到苏莲清左手无名指前,花儿红闻得味道,张嘴便咬,留下两个小小的如针般的孔。
颜歌正准备将花儿红放入竹筒,柳溢上前“颜公子,可否让老朽亲眼看看这花儿红?”
“柳大夫若是有用,拿去便是。”颜歌想着柳溢也算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夫,而自己治病救人全凭喜好,倒不如将这花儿红送与他,尚有更多作用。
“如此,实在多谢!”柳溢也不推辞,毕竟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物。
“我已将平生所学和此刻能用的方法用上了,清儿能不能醒,全看运气了,你们也都听到了,以毒攻毒是有风险的。接下来就只有等了,熬过这个晚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颜歌也无计可施,这是他第一次不敢确定,哪怕其实是有七八成把握,他依旧担心,毕竟,苏莲清在他心中,终究与旁人不同。
“墨锦寒,他其实是当年梅妃之子,皇上的五皇子。”云溪知道瞒不住,贤妃连丽贵妃当年之事都能知晓,想必梅妃之事她也已然告诉了龙逸衍,以龙逸衍的心智,不会猜不出墨锦寒的身份,锦寒自己也说了,这次他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倒不如直接告知龙逸衍,令他心安,毕竟如今墨锦寒与他是有共同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