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庭！”苏黎世骤然沉下脸，他眉宇间拢起阴寒，这副模样是苏言汐从未见过的，她缩下肩膀，“你……”
“汐汐，我们不是要互相干涉，我们早就已经绑在一起了，”苏黎世近乎贪恋的盯着她的脸，“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一切，小时候承诺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苏言汐用力推开他的手，她朝阳台门边退去，“黎世哥，放手吧好吗？上次在圣海的事我没有告诉南盛烨，我不管你是怎么去哪里的又是怎么救我的，但我爱的是南盛烨，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会好好对我，你也有江素念了，就让一切在这里停止吧……”
苏黎世稳步上前，伸手就要搂她，“南盛烨是不能给你幸福的。”
苏黎世一个侧身避开，“他能。”
“他不能。”
“他能！”
苏黎世攥紧拳头，“汐汐，他难道能娶你吗？”
“我不知道，”苏言汐实话实说，“但是我愿意跟着他，哪怕他不能娶我，我也愿意跟着他。”
“你疯了？”苏黎世眸光冷冽，“他不能娶你，难道你要做他一辈子没名没分的女人吗？”
“那我问你，”苏言汐抬眸看他，背部已经抵在了通向阳台的门上，“如果我不能嫁给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苏黎世几乎没有犹豫，“我愿意。”
苏言汐并不说话。
苏黎世猝然眯起眼睛，他只觉得寸寸怒火从心头烧上来，“汐汐，你居然拿我对你的爱去和南盛烨比？”
“我爱他，”苏言汐咬着唇，挺直了腰杆说话，“我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只要他一句话，我愿意去死。”
她并不知道，她这几句实话无疑是点燃了苏黎世心头最不敢燃起的火焰，他双眸迸射出火光，“苏言汐！”
苏言汐退无可退，本已经伸手握住门把，却被苏黎世拽住用力抱进怀里，“是不是要我杀了南盛烨，你才能忘了他？”
“你敢！”
苏言汐抬腿踢他，这房间，是他们曾经一起写字画画用的，墙壁上还贴着二人一起完成的沙画，那些欢声笑语本是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那时候苏黎世每次都能护在她身前，他说，汐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保护你，让你能开心的笑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现实偏偏就如此讽刺？
那个说过永远不会让她受伤害的少年，却是现在伤她最深的人……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愿意为了南盛烨去死？”苏黎世用力的扳着她的肩，他此时已经无法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好，就值得你这么做？”
“和时间无关。”
苏黎世紧紧盯着她的脸，“汐汐，我们在一起的16年对你来说，就当真什么都不是吗？”
“为什么你要这样想？”苏言汐皱眉看向他，她真的无法理解，“黎世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一路是你陪着我，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爱人和生活，难道这样不好吗……”
“过去了？”苏黎世嘲讽的笑了下，“对你来说，那些已经是过去了是吗？”
苏言汐垂下头去，他要这样误解，她真的无从解释，在她的想法里，那二十一年不是一笔债，而是一段情，可现在……
苏黎世显然不这样认为，也许在他看来，那16年不是一段共同度过的岁月，而是一笔想要偿还的债。
深深的无力和酸涩爬上心头，苏言汐别过头去，“你放开我。”
苏黎世五指几乎掐紧她的肩头，才包扎的伤口沁出血来，“汐汐，我绝不会让你和南盛烨在一起。”
苏言汐肩膀抖了下，笑出声来，“如果我非要和他在一起呢？”
“我会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的，”苏言汐抬眸看进他的眼底，她语气坚决，“你若是杀了他，就等于杀了我。他死了，我也不会活。”
苏黎世俊脸一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残忍的话她就可以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说出口，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哪一步错了，男人沉着脸，他握住她的双肩的手向下滑落在她手腕上，“汐汐，如果死的是我？”
“你也不会死的，”苏言汐挣了下没挣开，“你是我哥哥，南盛烨不会杀你的。”
苏黎世猝然眯起眼睛，“我不是你哥哥！”
“你是！”苏言汐脱口而出，“你从来都是我哥哥，小时候就是，你保护我，因为我是你妹妹，因为我们是亲人……”
“我说不是！”苏黎世浑身都在颤抖，这番话就等于是在他身上捅刀子，每一个字都极扎的极深，却不见血，“不要再说了……汐汐，我爱你，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我才能给你幸福……”
“可是我不爱你，”苏言汐打断他的话，她第一次残忍的将他们之间这根缠绕的藤条残忍的掐断，她字字诛心，“黎世哥，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爱你，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爱，我深信不疑……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对你不是爱，那只是依赖和亲情，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这九个字宛如惊天闷雷，在苏黎世头顶炸开。
他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眉宇间拢起的寂寥堪比秋叶，男人手腕松了下，苏言汐顺势就推开他，“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黎世哥，希望你能懂。”
她说着就朝门口走去，苏黎世缓缓攥紧拳头，突然侧身拦住她，嗓音低沉暗哑，“汐汐，是不是南盛烨逼你这么说的？”
“不是，”苏言汐摇下头，“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不可能，”苏黎世蓦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朝边上的墙上推，苏言汐惊得想要叫出声，苏黎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可能！”
“唔——你——”
他的手很大，裹着的纱布的手带着血腥味就这么捂在她的脸上，苏言汐惊恐的睁大眼睛，苏黎世将她紧紧的抵在墙壁上，他曲起一条腿压住她的双膝，俊脸逼至她的耳旁，“汐汐，你骗我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爱我，你不可能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