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汐只是看着那个玻璃杯,一双星眸越眯越紧。
江素念见她神色愣怔,索性也不顾及了,她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你觉得,苏伯父知道了,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吗?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她急得要命,想要抓着苏言汐站起来,却又顾忌南盛烨在那边不敢动手。
此时,服务员的声音在那端响起:“南爷,时间到了,可以开始射击了。”
“苏总,那我就失礼了。”
苏黎世扶了下头顶的圣女果,表情看不出一丝害怕,温和的朝南盛烨比了个请的姿势。
南盛烨嘴角噙着笑,举着枪的手腕转了下,食指移到扳机的地方。
眼看,就要扣下去——
几乎是同时,苏言汐杏目收缩了下,伸出手,就将南盛烨手里的玻璃杯抢了过来!
而后,她将玻璃杯放在沙发扶手上磕了磕,杯沿递在唇边,皓白如雪的贝齿用力一咬!
咔嘣一声——
玻璃杯沿竟硬生生的被她咬碎!
粉嫩的嘴唇立即被刺破,玻璃残渣混进嘴里,苏言汐疼的眼眶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玻璃杯本就是薄玻璃制成的,刚才磕了下加上这么用力一咬,自然脆裂!
光是看着,就能够想象有多痛!
“苏……痛不痛?”字到嘴边,江素念还是怕引起南盛烨怀疑,改了口,她佯装惊讶的做到苏言汐身边,扶着她的肩,“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她知道,苏言汐定是想到了苏世雄,听了她刚才的那番话,才会下决心这么做。
苏言汐张着嘴唇,还是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嘶——”
这一次的痛,远比不上被玻璃扎进脚心的痛楚!
她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多次伤已经很能忍耐了,却不料,还是疼的会哭。
那边,南盛烨本已扣下半边扳机,子弹已经弹了出来,他闻声回了下头——
回头的那一瞬间,男人手歪了下,消音枪向右边一动,子弹擦着苏黎世耳际的碎发而过!
砰的一声——
直接打在了金漆墙上!
紧接着,南盛烨甩手就丢开了枪,大步朝沙发这边跨了过来,剑眉紧拧着,“怎么回事?!”
看着苏言汐粉嫩的唇瓣已经溢满鲜血,他转过头,眸光阴寒的瞪向江素念!
江素念急忙摆手否认,“和我没关系的,是她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不是……她……”苏言汐扯住南盛烨的手,她语不成句,只能拼命摇头,“和她……没关……系……”
确实不是江素念,是她自己愿意咬破的。
江素念至少那一句话说的对,不仅仅是为了黎世哥,还为了……苏世雄。
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小心咬破的?!”南盛烨很明显带有怀疑,他冷瞪了一眼江素念,“最好和你没关系,否则你咬破的,就不会是嘴唇!”
说着,他大手一伸,横过苏言汐的腿弯,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没有一刻能让她省心!
她一天不弄伤自己,是不是就心里不舒服?!
南盛烨刚一站起来,张总和何总急忙迎了上来,“南爷,您看今晚的聚会就这么……”
就这么散了的话,那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未免也太可惜了点吧!
在他们眼里,虽然南爷口头说是不低于未婚妻,但也不就是个女人而已,找人送去医院就是了!
南盛烨岂会在乎区区一个女人?
却不料,南盛烨闻言眉头一皱,他转过身,一脚就将中央的镶金边玻璃桌给猛地踢翻,“都给我滚!谁要是敢跟上来或者多嘴一句,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男人迈开腿,服务员急忙上前拉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那背影,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急切。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玻璃桌被踢翻,各种酒水饮料洒了一地,张志懊恼的将手里的档朝地上一摔,“这么好的机会能和南盛烨说上几句话,就这样白白给浪费掉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索性叫服务员打扫地上的东西,而后点歌唱了起来。
苏黎世攥着拳站在墙边,温润的脸上青筋毕现,压住了几次要冲上去抱苏言汐的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南盛烨走出了包厢,他这才迈开脚步,连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也没拿,直接朝包厢门外冲了出去!
江素念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拿起他的外套和自己的包,顾不上和其他人说什么,便直接追了出去!
苏黎世走的很快,不,应该可以说是跑的,夜晚的夜色开都是的霓虹灯,他伸手用力推开人群,脚步加快朝外面冲去!
一个第二次被推到的服务员气鼓鼓的站起来,望着苏黎世奔向前的背影,不爽的踢了下椅子,“搞什么鬼啊!南爷刚刚抱着个女人跑的跟风一样,这会儿又来一个!这些都人敢去做什么?!投胎啊!”
“喂,你说什么呢!”旁边的同伴用力拍了下他,“你敢这样说南爷,被听到了,你就可以马上去投胎了!”
“啊……你别这么大声!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那服务员吓了一跳,急忙四周看了看,转身便溜进了一旁的包厢里。
江素念穿着高跟鞋,跑的没有苏黎世快,她拿着外套和包追出来的时候,夜色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苏黎世这要是追上去了,那还得了?!
想着,她急忙绕过门口的建筑,朝夜色的停车场奔了过去。
夜色很大,头顶就是一栋四十七层的酒店式建筑,一楼和地下负一楼是夜色主营业厅。
所以,后面的停车场,分为了七个小块。
江素念赶到的时候,苏黎世站在附一的停车场门边,单手撑着墙,温润的脸上溢满了滚滚汗珠。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黎世这幅模样。
在她的眼里和记忆中,苏黎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玉一般,笑容浅浅的,从来不会有生气的时候。
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可是,今天就因为苏言汐,他竟然可以这么不顾一切!
她这般深爱的男人,竟然如此痴狂的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思及此,她咬牙快步走过去,伸手摸向的俊脸,尽量柔着声音,“黎世,你怎么出了满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