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明白，一直被蒙骗在鼓里的人都是我，蒋逸轩和许司珩谈判的内容我听得懂，也算是混金融圈，懂得金融风暴。两家公司都不好得罪，但我也细细听得算明白，蒋逸轩手中正好握住许司珩的把柄，但是蒋逸轩看起来不像是会利用人玩弄商机的手段。
谈判会议内容在晚饭前结束，许司珩和蒋逸轩最后谈判算是互相妥协，退后一步，把白歆儿剩余一部分地方资产给蒋逸轩所在的公司，而许司珩只是拿走全部的股份相当于把白氏公司挖空。
我听得胆战心惊，他们两人联手把白氏掏空，把白家所有人逼迫走投无路。
结束的时候，我双腿瘫软在凳子上起不来，看到许司珩伸手拉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做什么？”
“到了晚餐时间，不该陪我用晚餐？”
我慢半拍地问道，“为什么要陪你？”
“你先站起来。”
我乖乖贴着桌子边撑着双臂站起来，觉得浑身都脱力了。
他说，“挎住我的手臂。”
我照做。
他看出我的异样，问我，“你看起来很不好，是害怕？”
我不知道是怎么晕头和他下去，嘀咕了一句，“谁能不怕你们？”
懂行的，听他们说话，估计都会被吓死。
许司珩算计人的功夫无人比得上，要说唯一能媲美，估计也就只有一个蒋逸轩。
香榭酒楼下是特定餐厅。
许司珩把我安置在他身旁，贴心帮我拉开凳子，俯身柔柔的吻划过我的脸颊，“坐好了。”
我脸色涨红，推搡他一下，“许司珩。”
他擒住我的手指在唇边亲吻一下，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恩，我在。”
我余光扫到蒋逸轩脸庞上一闪而过的笑意，看不懂。
饭桌上，等菜上齐了，我都喝了两杯温水垫肚子，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当我低头吃肉，碗碟里忽然多出两块肉，耳边响起温柔的话，“晓冉，你现在怀孕，多吃鱼，多孩子的眼睛好。”
“我孩子的眼睛，不用蒋总费心，我眼睛好。”两个男人像个大型巨婴，在饭桌上你来我往在我菜碟里夹了不少菜，眼瞧见碟子里被装得满满的，还有旁边的汤碗也被堆成小山，我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低哼地嗓音一下子没控制住吼出来，“你们谁再给我夹菜，谁自己全部吃掉！”
话音刚落，两人心照不宣停下筷子。
我默默吃着菜，直到肚子撑得像个皮球才放下筷子。
许司珩扭头问我，“吃饱了没有？”
我没出息地打了个饱嗝，点点头，“吃饱了。”
感觉到肚子里不太舒服，我动身去了洗手间，还没有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尖锐刺耳的讽刺声，“这裙子怎么在你身上？”
我回头刚好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飞奔过来，猝不及防拽住我的胳膊，不敢置信地摸着我，害得我以为她是百合。
“你别碰我！”
我恶心得扭头对着洗手台干呕。
“你，你竟敢嫌弃我恶心！”女人尖叫几秒，立马姿态优雅，“你算个什么东西，司珩凭什么把这件衣服给你穿？”
“……神经病。”我用纸巾擦下嘴巴，转身要离开。
“你不许走，把裙子脱下来才可以走！”她动手就要扒我的衣服，和刚才的姿态大相径庭，动作急迫得吓到我。
她嘴里还念叨着，“我跟了司珩三年，他从来都不允许我碰一下，我就碰了这衣服一下，他就能狠心甩了我。凭什么现在这件衣服就可以穿在你这种女人身上？不公平，不公平，我不甘心，你给我脱下来！”
疯狂的动作让我无法反抗，我只能尽力护住肚子，一面大喊，“来人，这里有神经病啊。”
“闭嘴，不许说！”她扯住我的头发，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疯婆子。
我的叫声很快被人听见，酒店的服务生过来把我和她拉开，服务生看到被拉走女人的脸，惊讶地道，“叶一恬……能给我签个名么？”
叶一恬挂起端庄委婉的笑容，“当然可以。”
“刚才不过是我见到久违的朋友闹一闹，你看我这个朋友就是喜欢玩耍，还带着我玩。你不会说出去的吧。”温声细语和我听到一丁点都不一样。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单手挎住叶一恬的胳膊，一副闺蜜好的笑容，“刚才是我见到一恬太激动了，既然你拿到了签名就赶紧走吧。”
作了个嘘声的手势，“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服务生是个追星族，年纪小，看到大明星一时间激动了，我和叶一恬又极为默契地连哄带骗，终于服务生答应连连点头不说出去，只是悄咪咪离开，洗手台处剩下就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彼此对视一眼，格外尴尬。
好半晌，她才开口，“为什么帮我？”
“……”
“你是不是因为妒忌我有今天的成果，可是许司珩却没有给你，才想巴结我。”
“你有病！”我拉上被扯坏的肩带，对准镜子看了几眼，想了想要怎么补上不被许司珩发现才对。瞧叶一恬在乎疯狂程度就知道这件黑天鹅裙意义非凡，我不鞥弄坏。
她又自言自语，“不不不，你一定是想要故意羞辱我。许司珩甩了我却要了你，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开始可怜我！我告诉你，我叶一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需要许司珩的女人来怜悯我。”
我看她脸色痛苦极了，想办法都没弄懂许司珩在她心底到底占据什么意义，只是对比着镜子要把衣服缝补好。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后，我问她，“你有没有能让我缝衣服的？”
“啊？”
她停下来，愣神看我一眼。
我指着被扯坏的衣服肩带，“你难道想让我回去被许司珩骂我？”
“许司珩都把衣服给你穿，还会舍得骂你？”她阴阳怪气嘲讽我。
我耸耸肩，挑挑眉，算是比较有自知自明，比起对面的叶一恬有气质有容貌还有身材，我站在她身边充其量就当个背景板，而且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这种人从来就不想高攀，比起许司珩这种人我更喜欢经济适用男，踏实也老实，能给我安全感足够了。
就这几天，我看开的事情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