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姚梨有孕的消息,叶镜在家里多呆好几天,最后齐堇珊来信来催,他才依依不舍的跟姚梨作别,前往府城。
叶镜心情甚好,一贯冷峻的面上笑意也逐渐多起来。
不明他意的齐堇珊得了叶镜的笑意,心里欢喜的紧,竟兴匆匆的煮了鸡汤,端到叶镜房里。
“阿镜,来喝鸡汤!”丝毫不知避讳,齐堇珊端着鸡汤入房后,径直在房里坐下。
叶镜从内室出来,看一眼齐堇珊又看一眼桌案上的鸡汤,眼底划过疑惑。
想起那日齐堇珊裸身色诱自己的场面,叶镜就不得不对眼下齐堇珊端来的鸡汤,心生怀疑。
“多谢小姐好意,属下无福消受,还请小姐自行享用吧!”没接受齐堇珊的好意,叶镜张口拒绝了她。
齐堇珊从叶镜的眼神里读到些蛛丝马迹,顿感到很受伤。她抿了抿唇,猛然捧起案上的鸡汤,喝了一口,然后重重放下,道:“那,你看看,里头没有毒的。”
然而,齐堇珊话都没有说完,胸口骤然滞疼,根本忍不住抚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噗!”
“齐姑娘!”叶镜也是被她吓到,忙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怎么样?”
“汤,汤里有毒。叫,叫,叫大……”还没来得及说出“夫”字,齐堇珊眼前一黑,倒在叶镜怀中。
叶镜片刻也不敢耽误,抱着齐堇珊抱出去,让下人去请大夫。
这样重大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齐尔霖很快被惊动,来到齐堇珊房里,二话不说就让人将叶镜拿下。
“叶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我的女儿。是,本官知道珊儿心仪于你,你不喜欢她也不至于对她下如此毒手呀。”齐尔霖看着叶镜的目光宛如淬着毒,很是阴冷。
叶镜也是一片茫然,想不通到底为何齐堇珊自己带来的鸡汤里头会有毒。
“大人,属下是冤枉的,鸡汤是大小姐带来的。属下真的不知道,鸡汤里为何会有毒。”齐堇珊是在自己房里出的事,叶镜此番辩解很无力,但他还是要开口。
齐尔霖根本不听叶镜的解释,挥了挥衣袖,让人将叶镜带了下去,打入大牢。
叶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牢里呆了多久,只是算着有人送来两顿饭,寻思着该是到晚上了。坐在牢房的草垛上,他忍不住想起姚梨,想起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将他带出来。”是齐尔霖的声音,打断了叶镜的思绪。
当叶镜被带到齐尔霖跟前的时候,他还是满脸的茫然。
“大人,还请大人明察,鸡汤里的毒真不是属下下的。”叶镜双手抱着拳,再次跟齐尔霖解释起来。
可齐尔霖脸上掠过烦躁,像是没有心思去听叶镜的解释,胡乱的甩了甩衣袖。几个压抑蜂拥过来,将叶镜押上刑具。
叶镜看的很清楚,那是绞刑所用的刑具。
脑海中隐约掠过些片段,内心深处的构想慢慢在叶镜意识里变得清明。
“行刑!”有人搬了张凳子过来,齐尔霖就坐在叶镜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叶镜被推上绞刑架。
“齐尔霖,你敢动用死刑杀我?”叶镜眸光骤冷下来,他定定的瞪着齐尔霖。
齐尔霖被他的目光唬的一愣,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使自己镇定下来。
“叶镜,这是你的命,你莫要怪本官。来人呀,行刑。”
“慢着!”就在衙役想将叶镜推上绞刑架的时候,脸色苍白的齐堇珊从过道里跑过来,拦在叶镜跟前。
“爹,如果你要杀他的话,先杀我吧!”
“珊儿,你……”看到赶过来的齐堇珊,齐尔霖是又气又急。朝两侧的下属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将齐堇珊拉开。
可齐堇珊早就洞察出齐尔霖的意图,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抵在脖颈间,“爹,如果今日他死了,那女儿也不活了。”
“珊儿,你这是做什么,放下,快放下来。”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齐尔霖哪里舍得,一时慌了手脚。
齐堇珊不为所动,不见血色的薄唇微微轻启着:“爹,你先别杀叶镜,听完女儿的话,你再杀也不迟。”
“好,你们先把叶镜押下去。”齐尔霖被齐堇珊逼的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稳住她,让人将叶镜带下去。
等到叶镜被关到牢房里,齐堇珊才放下抵在脖颈间的簪子,走到齐尔霖跟前,“爹,俗话说的好,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您就不明白么?”
“珊儿,你可知道那叶镜是谁。他极有可能是靖王爷的世子,若是不杀他,太子殿下不会放过我的。”一把握住齐堇珊的手,齐尔霖皱着眉,压低声音跟齐堇珊道。
“当初的事情你不知道,这靖王世子绝对留不得。爹乃是太子麾下的人,爹的前程,都在此一举呢。”
“爹你糊涂。”并没有齐尔霖劝服,齐堇珊反而叱喝他一声。
“爹,当今圣上最属意的储君人选并非太子,而是靖王。日后若是靖王世子归来,指不定皇位是谁的。爹您想,您在太子眼里,能有多少地位。他日他登上皇位,能许爹您多高位置?”
“这……”齐堇珊的一番话,引发齐尔霖的深思,他顿时语噎。
齐堇珊见他动摇,继续开口:“太子殿下手下心腹众多,您不是唯一的一个,何况,太子殿下早立妃。就是侧妃,也有好些个,当是外戚就排到宫门外。若是太子殿下得势,您最多也是得个京兆尹的闲职。若是靖王世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说下去。”齐尔霖被齐堇珊说动,示意她继续。
“女儿心仪于他,您是知道的。若他当真是靖王世子,女儿他日成了世子妃,他若能登上皇位,女儿便是皇后。爹您是想当国丈,还是只当一个京兆尹呢?”权衡利弊,齐堇珊跟齐尔霖说起轻重。
“是爹,想的太浅了。”齐堇珊的话还真是提醒了齐尔霖,他看着齐堇珊的目光,变的柔和。
见他如此,齐堇珊的心微微松了松,“那爹,这叶镜您是杀,还是不杀了?”
“先留着吧。”自然是不能杀的,齐尔霖做出选择。
“你们好好看着叶镜,若是他少了根头发,本官唯你们是问。”
“是。”外头的衙役听到齐尔霖的吩咐,忙进来领命应是。
仔细做一番交代后,齐尔霖才放心的扶着齐堇珊,离开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