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王赶到北海海宫之后,见到北海龙王,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见到自己被左右夹持跪在地上的儿子,也不偏袒,上前就一脚踹在他心窝处。
秋水吃痛,吐出一口鲜血来,南海龙王怒道:“你这个逆子,造孽啊!”
此时跟在五公主身边的小宫女映珍一路踉跄哭着来找龙王,进了正殿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道:“不好了龙王,五公主吞了珍珠了!”
这厢话音刚落,北海龙王就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清墨慌乱中叫人来安顿好龙王,也顾不得南海龙王和跪在地上的秋水,拉起清舞就往五公主的寝殿奔去。
兄妹二人到了五公主的门口,见房内静悄悄的,床帐稳稳地垂下来,清墨双手颤抖着将那床帐一掀,赫然见五公主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睁着眼睛,身体已经冰凉了。
清舞哭喊着伏在五公主床边,剧烈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想将那珍珠从她腹中取出来,清墨流着泪拦住了她,说:“三妹,已经晚了。”
待清舞哭够了,便抬起头咬着牙说,“我要去杀了那畜生。”
说罢便向正殿奔去,到了殿中,却发现没了南海龙王和秋水的身影,二公主和四公主的夫婿也不见了,问了宫女,才知道是南海龙王听闻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便主动带着那逆子去天宫领旨请罪了,二公主和四公主的夫婿一同跟了去。
清舞只得一时收了满腔不得发泄的怨气,先随清墨去了父上母上的寝殿,龙王夫人自晨起知道了这等事,去看过了五公主,回来便犯了头疼的旧疾,倒在床上不能起身,后又知道五公主吞珠而亡,登时就昏了过去。
那海医给龙王夫人和龙王各诊了脉,忧心忡忡地说,龙王身体强健,一时受了刺激,安心调理两日便好,只是夫人这次,恐怕是好不了了。
兄妹四人守在殿外,二公主一向心直口快,含着泪对清舞说,“你倒是看看,你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夫婿,若不是你瞎了眼跟错了人,我们北海如何会有这样一日!”
清舞心头又羞愧又怨恨,跑出去跪在父上母上的寝殿外,从袖中取出一瓶毒液,这毒液,乃是取海中五中剧毒生物的血液所制,可谓阴毒之至。
清墨等追了出来,见她手中所握,皆目瞪口呆。
“三妹,你想做什么?”清墨小心地问。
“你们别过来,”清舞喊道,兄妹三人只得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一众宫女小厮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清舞自幼生长在这海宫中,父母康健,兄妹和睦,而今这一切都变了,全都没有了,都是因为我,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才害死了五妹,也害了母上和父上。”清舞流着泪喃喃说道,“我愿自毁双目谢罪,并在此立誓,余生都不会放过他秋水,死也要报了这血海深仇。”
说罢便猛然抬手,将那毒液灌进眼睛中,清墨和另外两个公主惊喊着上前去阻拦,但为时已晚,那毒液瞬间就全部浸入了三公主的眼底,那双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睛,顷刻之间,就被毒液吞噬了。
看着清舞眼角的两行血泪,兄妹三人抱作一团,痛哭不已。
而秋水被南海龙王提着,到了九重天上,天帝得知了此事的经过,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将秋水抽筋扒皮,永除神籍,并罚他坠入凡间,化作凡人,孤苦清贫的过完一世,死后灰飞烟灭,不得重生。
南君淼跪在这凌霄宝殿内,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待记起这前世今生的一切后,他伏在地上,冒着冷汗,不敢抬头看清舞一眼。
“你可都记起来了?”司命冷冷问道。
“记……记起了……”
“若你当初有半分良心,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你可知道,你去了人间后,忘却了一切,但北海龙王夫人不日便含恨而死,北海龙王至今还神志不清,这都是因了你当时造的孽。”
“罪臣知错了。”秋水一声哽咽。
“罪臣秋水,实乃孽债之源,今判斩首之刑,从此形神俱灭,”司命星君俯视他,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秋水抬头说道:“我想再见我娘子闪闪一面。”
司命看了一眼若蓁,若蓁对他说道,“你的娘子从来就不是闪闪。”
“此话怎讲?”
“是我,”若蓁冷冷地说,“当时我以为你爱慕闪闪,便化作她的样子,与你结成了夫妻。”
秋水一时愣在了原地,有些错愕。
“我秋水此生辜负了你,欠下了你和木姚的,因为我,你们受牵连了。”
若蓁也不看他,彷彿没有听到一般,秋水跪着向前两步,试图拉住若蓁的手,若蓁快速将他脱开,不愿与他有半分牵扯。
“秋水,我之所以没有及早离开你,都是因为木姚,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没躲过一劫,你听着,我们二人结下的孽缘,早该断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司命催促道:“秋水,说完了吗?”秋水垂头丧气地看着两个天兵带着镣铐向自己走来。
那两个天兵一左一右将秋水架起,刚要走,若蓁忽然喊道:“等一下。”
天帝示意那两个天兵先停下。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若蓁直直地看着秋水,“在你心里,可否真的爱过曾与你一起生活的那个我?”
秋水看着若蓁,欲言又止,最后才缓缓说道:“姑娘和闪闪,都很漂亮。”
若蓁绝望的一笑,天兵马上将秋水带出了凌霄宝殿。
“若蓁,”王母娘娘叹道,“你天资聪颖,却为了爱恨情仇荒废了自己的修行,可否后悔?”
“若蓁不后悔,只是遇人不淑,无可奈何。”
”你可知错?”天帝问。
“若蓁知错。”
“谅你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罚你去人间历劫一世。”司命星君听天帝发落完,便默默记下。
“谢天帝和王母娘娘,若蓁领罪,”若蓁伏在地上叩首,“可否让若蓁与闪闪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