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个人简单吃过晚饭,三个男子轮流守夜,其他人便在房中各居一隅,睡下了。
那赤月当日与星君一战失败后,重回星云圣殿,既已确定了关在塔中的不是陌桑,便开始重新下令,大张旗鼓地搜捕陌桑。
他原是现代妖王,也就是陌离和陌桑父上的旧部,早就心生反意,只是先代妖王跟随者众多,又妖力强大,所以才一直蛰居等待时机。
后来陌离失踪,陌桑一介女流,本就不被妖界的人看好,偏偏她又不通人情世故,日渐不得人心,赤月暗中准备良久,终于一举造反,陌桑寡不敌众,落了拜逃出了妖界。
原本赤月对陌桑的死活毫不关心,但没那妖王令牌,他便无法真正称王,所以这才不顾一切的寻找陌桑。
夜深了,林子寒守在房门外,其他四个人白日赶路都疲惫不堪,此时也沉入了睡梦之中。
林子寒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拨弄脚边的火堆,不知怎么的,忽然一股极强的睡意袭来,眼睛一阖,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两个黑衣黑袍的妖族人,从草丛中现身出来,跨过林子寒时,还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说道:“怎么还有一个凡人。”
其中一人将一根细长的烟管伸进那窗户中,吹了一阵奇怪的烟气。
四个人在睡梦中,都闻到了奇异的香味。
陌离首先醒了过来,发现屋内三个人,都变成了陌桑。而千尘醒过来,发现房间内居然出现了三个白公子,闪闪也一样,醒来之后,发现房间里站着三个昴日星君。
陌离看着三个陌桑都对着他笑,他不知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只能目瞪口呆地问:“陌桑,你好了?”
其中一个陌桑走过来揽着他的胳膊:“哥哥,我已经好了。“另外两个也走过来,簇拥着他:“哥哥,你不是最喜欢给我讲故事了吗?”“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骑马?”
陌离被这久违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只一个劲儿的傻笑。
三个白公子围绕着千尘,千尘见那音容笑貌一如从前,不由地流下眼泪来,一个白公子体贴的递上手帕,另外一个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第三个过来宠溺地抚摸他的长发。千尘一头扎进其中一个白公子的怀中,哭喊道:“都是我的错啊……”
闪闪见三个昴日星君都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宠爱的笑着,又惊又喜,一个星君说:“闪闪,以前没有发现你对我如此重要,是我错了。”另外一个说,“闪闪,这天上地下,我只需要你一个,和那陌桑没有任何关系。”最后一个说:“闪闪,和我回九重天去,我们二人永远在一起吧。”
闪闪幸福的眼冒金星,满口答应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陌桑闻到异香后,猛然惊醒过来,见两个黑衣人在窗外鬼鬼祟祟地看着,又见闪闪,陌离和千尘都直坐着,个个表情怪异,明明睁着眼睛,却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她细细闻这味道,知道这是如愿香,这如愿香是妖界的东西,闻到此香之后,人便回陷入梦境之中,见到自己最在乎的人,此时人的心智最为薄弱,若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提出什么要求,那中香的人是绝不会拒绝的。
只见那两个黑衣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她身边,小声交头接耳道:“你说她中香了吗?”
“不知道,为何她表情还是如常?我先试她一试。”
那人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问道:“陌桑,我是谁?”
陌桑抬起头,因做不出幸福的表情,只好例行公事般面无表情地配合道:“哥哥。”
那两人相视一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既然哥哥回来了,那你快把妖王令牌拿出来还给哥哥吧。”
只见陌桑将手伸向腰际,那两人满脸得意,伸着手等陌桑将令牌放到他们手上,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赤月给他们封赏的画面了。
不想陌桑“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扬手,就将匕首狠狠刺向其中一人的心脏,那人还来不及惊讶,就倒地而亡。
另外一人大吃一惊,拔腿就往外跑,陌桑施法将他定住,匕首一扔,从他背后刺入相同的位置。
陌桑拖着带伤的身体,轮流去掐屋内三人的人中。
陌离,闪闪和千尘依次清醒过来,见这屋内的场景,不由地面面相觑。
“我刚才见到了三个星君,”“我见到了三个白公子。”“我见到了三个陌桑……”
陌离一拍脑门,“我们中了如愿香!”
千尘先发现地上妖族人的尸体,闪闪和陌离继而也凑上前去看。
陌桑独自走到门外去查看林子寒的状况,她拍了拍林子寒的肩膀,林子寒缓缓睁开眼睛,在月色下看到闪闪那张标致的小脸。
陌桑还没来得及掐他的人中,林子寒就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陌桑伤口被碰到,只觉得有些疼,但与此同时,也是自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全力抱着。
那种陌生的温暖透过她的衣服传到她身体里空荡荡的那个地方。她虽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变化,但这个拥抱,她余生一直记得。
陌桑下手将林子寒唤醒,林子寒恢复神智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啊……是你……”
“醒了就好。”
陌桑重新回到屋内,林子寒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只见千尘和闪闪都表情异样的看着她。
就在刚刚陌桑出去的时候,千尘终于忍不住问陌离道:“你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为何她没有中这如愿香?”
“这如愿香,会让人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
“那她难道没有在乎的人?”
“她不懂在乎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陌离沉默片刻,说道。
“此话怎讲?”闪闪也好奇地问道。
陌离看着闪闪和千尘,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艰难地说道:
“她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