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客气,我先为你把把脉,”,那子奕说着便坐到顺哥跟前,细细的摸起脉来。
“哥哥,让顺哥吃了再把脉么,你这么急?”,晏离瞥了下嘴。
“阿弟不要着急,这饭前饭后把脉可是很有讲究的,这心跳,脉搏的沉细自然不同,我自是有道理”,子奕亦是搭在顺哥手上。
“就是欺负我不懂医术”,晏离嘟嘟囔囔的。
“顺哥已是无碍了,我再开上三剂药,你将这些吃了便就大好了,也可以去鱼市了”,子奕微微笑道。
子奕起身,去开药方,刚在案几前面坐下,似想起来什么似的:“顺哥你可以吃鱼了,今日这乌青倒是上等的补品,若是他日是鲢鱼就不要再吃了,那鲢鱼是发物,对伤口不好”。
“是”,那顺哥隔得老远应承道。
“你倒是想的周全,好似今日我给他的是鲢鱼似的”,晏离一遍磨墨,照例是没有好气。
“离儿,往日师父想教是你不学,并不是欺负你不懂医术,只是这医理解释起来确又麻烦,我就找了个简易的方子,是小仆人一时心急,还望主子不要介意才是”,那子奕故作委屈的说道。
“好了倒是我小气了”,晏离说道。
“不!是我小气,我看到那混蛋钱少总是调戏于你,我……我心里很难受!”,子奕一片愁苦样。
“二哥哥,二哥哥,我们有米了……”,一个喊声响彻过来,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钱公子……钱公子拿了米……”,阿元跑了过来,扯着晏离的衣袖。
“怎么又是他啊!”,这子奕听到,哎呀呀的开始叹气。
晏离看了一眼阿元,有看了看子奕,微笑着说道:“阿元跟子奕哥哥先过去,我稍后再过去”。
晏离又站了起来,“哥哥去看看,但凭哥哥处理,我还需跟蕴儿淘儿说明师父的情况”。
子奕听到“师父”两个字,便转为正色,他当然知道面对这么小的娃儿如何说得清这个诛杀亲夫的故事,这种打碎了牙齿肚里吞的感觉,岂止屈辱所能形容的。他自是不能让晏离分,晏离善待这些弃儿,这师父的遗腹子不管是否是师父亲生的,但他们都是无辜的。
子奕坚定的点了点头便到前屋去了。
“淘儿、蕴儿,到哥哥这里来”,只见两个孩子奔到晏离身边,嘴里喊着“二哥哥”。晏离蹲了下来,“你们不是一路上都在问爹爹、阿娘么,我这便告诉你们”。
“二郎……”,这顺哥侧身在床边喊道。
晏离看了一眼顺哥,点了下头,心里道:“我们不可以骗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若是以后那将会更加怨恨!”
这两个小家伙似乎知道什么似的,都一脸正色,满含期盼。
晏离一时间不忍看着这两个如此纯真的脸庞,他竟然一声哭腔,那泪水也跌落下来。“爹爹呢,娘亲呢?”,这蕴儿见此情形也惊的一声哭喊了起来,那弟弟淘儿见到姐姐与二哥哥哭着,却是好奇的一会看着晏离,一会儿看着蕴儿,你看看他瞅瞅,结果是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你瞅瞅,这还没说呢,这倒是闹的哪一出?”,顺哥看了眼晏离皱着眉毛道。
“是我不好”,这晏离才意识到。
“来……到哥这里来”,顺哥喊着两娃。
这两个娃儿走到顺哥跟前,顺哥一把将这两个娃儿抱到床上,他将淘儿抱到怀里。此时晏离也坐到了床跟前将蕴儿抱在怀里,只听顺哥说道:“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在天上守护着淘儿,守护着蕴儿……”。
“爹爹还会回来吗?”,蕴儿到。
“爹爹虽然很难在回来,但爹爹在蕴儿的心中,在淘儿的心中,在二哥哥心中,也在顺哥的心中,他就如同平时一样他守护着我们,我们会在梦里遇见他,他就像阳光、像空气、像水一样陪伴着我们,爹爹深深的刻在我们的心中,他用灵魂陪伴着我们,跟我们对话,我们都能感知他的存在,只是白天我们见不到他而已”,顺哥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些话。
“二哥哥,爹爹是不是死了,他死了是吗,他死了是吗?”,那蕴儿哭喊着。
“蕴儿!”,晏离听得此言也抑制不住的声泪俱下:“爹爹破五那天被杀了,但凶手,凶手已经找到被关到牢里了,蕴儿不怕,二哥哥和爹爹会守候着你,二哥哥在人间守护你们,爹爹在天上守护你们!你们不孤单还有我,还有顺哥,还有一屋子的兄弟姐妹们!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打铁,等你们大了,这打铁铺还指望你们呢,咱们不能吧爹爹的铺子给败落了,我们要发扬光大,让铺子经营的更好!”。
“我知道爹爹是被谁杀的!”,蕴儿冷静的说道。
“这孩子,你怎知道?”顺哥问道。
“是南城的曹掌柜!”,蕴儿道。
当说出“草掌柜”三个字,晏离与顺哥两个人面面相觑,那顺哥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过,看到娘亲与曹掌柜……,看到爹爹与娘亲吵架……”,蕴儿仍然是冷冷的。
“哦……娘亲还活着,二哥哥可以带你们去见娘亲……”,晏离缓缓的说道。
“娘亲在哪里?”,蕴儿问道。
“她……她被怀疑杀了爹爹关在牢里,但……但牢里也是可以探望的,我明日便带你与弟弟去……”,晏离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结巴了。
“娘亲与曹掌柜都在牢里么?”,这蕴儿似乎在问跟自己无关的问题,这么个八岁的孩儿便有这般的冷静着实将晏离吓了一跳,他甚至以为这孩子莫不是吓傻了。
“嗯”,晏离点了点头。
“我不去……弟弟也不去!”,蕴儿道。
“可……可那毕竟是娘亲,也……也许曹掌柜是你的亲爹……”,晏离小心翼翼的。
“什么亲爹,后爹……我只有一个爹,那就是铁老大,爹爹待我们极好!对了,明日我想去祭奠爹爹!”,蕴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