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别着急,我看你啊,对我家小月挺好的,刚刚你对小月说的,我老婆子都听到了,知道你也是个可怜人儿,若是不嫌弃我们,你便把我们也当做家人,你如带弟弟般的待元儿。我们一家三口,就元儿一个男子,我们两个还指着他呢,前日月儿说可以跟着铁铺打铁,我觉着不好,还是练得一身功夫好,实用不受气!”,祖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颤儿也没打。
这元儿也来到祖母身边。
“祖母的耳朵很灵啊”,墨嵐凑近菡月悄声道。
只见菡月尴尬的笑了一声悄声道:“祖母想听到的都会听到,她不想听到的趴在耳朵边也听不到”。
“原是这样”,墨嵐笑了一声,拉着元儿道:“你愿意学功夫么?”
“愿意”,元儿大声回道,普通一声竟跪了下来,喊了句:“哥哥!”。
那菡月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
“哎!”,墨嵐亦是高兴的回道。
两人行礼,这算是一家人了。
那祖母足留了墨嵐吃了晚饭这才离去。
“你还知道回来啊”,那慕容璟一身酒气道。
“公子,我扶你回去吧”,墨嵐道。
“你啊,你去找姑娘,我……我却一个人……”,慕容璟似舌头都捋不直了,打着颤。
那墨嵐扶着慕容璟深一脚浅一脚除了那红鸾楼,上了车子,这才回去了。
钱府那慕容璟躺在床上闹了一夜,又是呕吐,又是胡言乱语,直叫了一晚上的“离儿”。
这墨嵐在旁边守在旁边,瞧着公子的样子,心里难免难过。
原是这每个人都有内心最深处的柔软的地方。
那个离儿过了十年了,都是孩子时的事,他却还记得。
若是千金散尽,翻手为云,一身杀伐若能换回她。他愿历经三千繁华,哪怕隔世荒凉,情愿豪赌半世江山,换携手汴肩沐晚霞。
只是这一切好比大梦一场。
这梦还得做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呢!
这一夜,足东方发了白,墨嵐这才睡去……
“快起来,怕是要误了时辰”,这一大清早,那慕容璟还是像没事人一样的已经起身。他用脚踢着趴在床边的墨嵐。
“啊……什么……”,墨嵐含混的说道。
“今日斩立决!”,慕容璟着急的说。
“公子要去?”,墨嵐疑问道。
“二郎要去,我自是要去!”,慕容璟急忙起身。
墨嵐拿起衣架上的澜袍给慕容璟套上,又熟练的拿起玉带与慕容璟扣好。慕容璟看了一眼玉带道:“这个太惹眼了,换个简单的,我怕二郎不喜欢,得朴素点”。
“哦!公子昨日半晚上都心心念念喊的是离儿,这就变二郎了?”
“是吗?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那慕容璟瞪了一眼,便快步的往外走了。
墨嵐见状也你忙的追了上去……
集庆门外,人声鼎沸,看热闹的人更是挤的水泄不通。
那拉着玉兰与曹掌柜的囚车缓缓而至,两列人群尽是朝着囚车扔菜叶子,臭鸡蛋的人们,还有些孩儿们跟着囚车一路跑来,朝着他们扔着石子。
人群中不断是咒骂的声音,只听得几个妇女议论道:“这不要脸的骚婆娘,那铁大对她多好啊,她还勾连那曹掌柜,真是不要脸!”
“还说她呢,我瞧着那姓曹的也不是什么货色,看看他平日里说话每每总是摇头,那相书上说了,说话摇头晃耳定是有奸情!你瞅瞅,每次我去绸缎铺买的布,他尽不看布匹,而是往人家年轻漂亮的姑娘胸脯上看。你说这样的人,能使好货吗?”,另一个着一身鸭暖青色衣裙的妇人说道。
“哎,我嚼着这怕还有隐情,听说是那铁氏本是需给曹掌柜的,那些年时那姓曹的还没有发迹,拿不出银钱当聘礼。倒是那铁掌柜为人憨厚,那铁氏,不那会子还叫玉兰,她的娘亲贪财,便将这玉兰许配给了铁氏,这才……唉!”,这一身柳黄的年长的人叹气道。
“二嫂这是浑说什么,这婚姻之事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玉兰未出阁之事私下就跟那姓曹的勾勾搭搭,这样淫荡无耻,不守妇道的人,这这斩立决的刑法,我觉得已是善终了。要我说就该撕衣游街,被这乱石砸死,凌迟了才好!我们宁国本就讲究德言容工,四德三从,夫为妻纲,这样的妖妻竟然谋杀亲夫,要我说,我们的圣上还是太仁慈了,对待这种伤风败俗的人物,就该灭了她族!这样的人就不该存活在世上!”,只见一绾色长衫拿着一把雨伞的男子竟然插入到话题中。惊的前面这两个议论的妇人,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半晌才回过头来,还是那鸭暖青年轻妇人反应机敏些,干笑着屈膝行礼,拉着这年长的一身柳黄的人快步走了。
两人边走,那鸭暖青的女子悄言道:“这个男子,晴天拿把雨伞,这话说的如此狠毒,还是离这人远着点,指不定哪句说不好,再给招惹了!”。
“是啊,我看那人一脸杀气,好似这被斩立决的人儿,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似的……唉,这样的人还是离他远些……”。
说着这两人还是挤到了囚车前面,那两个人也已经被拉下囚车,推上了斩台,在那里候着。
一边两个侍卫,严阵以待,而那杀人的刽子手正在磨刀洒酒!
人群中,那晏离拉着蕴儿与淘儿,那蕴儿手里还拉着个竹篮。见到那些侍卫,晏离掏出袖中的银钱,给那两个侍卫,“两位小哥,打壶酒喝,这台上的妇人是再下的亲人,虽说她多行不义,但到了今日,还是送她一程,还请两位小哥行行好……”
“你是?”,这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东市铁铺铁二郎”,晏离拱手行礼。
“你们三人去吧,早有贵人打了招呼!”,这侍卫还礼道。
晏离一脸迟疑,想问那人是谁,却还是没问,马上就要行刑了,他着急的是让两个孩儿见母亲一面,送母亲一程……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