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离轻轻一推,“你可是拦不住我的,两个时辰哈,就两个时辰,这穴会自然解开,我现在就去街上耍耍,千万别跟着我,也别担心!”。
“公子……”,那厨子拿着个勺正往这边看来……
“别,别动啊,千万别动,不然咱这偌大的院子就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了,你两就只能杵在这了”,晏离指着厨子说道。
这厨子看了晏离一眼,又乖乖的将勺放下,看着锅里的饭食。
“公子,公子你帮我解开”,这司簧一动不动的嘴里结巴道。
“小忠犬乖乖呆着,我去去就回,绝不惹是生非”,晏离说着便一个闪身出了院子。
晏离依着儿时的记忆出了这晏府的巷子,那拐角处便是蓥华街,人流涌动,摩肩接踵的好不热闹。两边的屋宇倒是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公廨等,这一个个店铺扎着“彩楼欢门”挂着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晏离微微一探头,这临街的店中是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一应俱全。再看那茶馆中大清早的就有了三五个士绅,在那里饮茶听曲。
这街上的人更是贵贱皆有,川流不息。有坐着娇子的富家小姐,行脚僧人,叫卖小贩,男女老幼,外乡游客,三教九流,亦有皆是有行乞的老汉孩童。
这幅热闹的景象也不比宁城逊色上几分。晏离琢磨着哪里才能收集到一些线索呢,便就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转着。
这街上有这卖糖葫芦的,晏离瞅着香甜,“还好,这年前顺的银子,还有些”,掏出两个铜板,买了一根,刚要放入口中。便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角,这才低头便看到了是个小乞丐样子的孩儿,估摸着七八岁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晏离手上的糖葫芦。
晏离会意顿了下来,“你想吃吗?”
“嗯”,那孩儿舔了一下唇,
“好的,这个给你”,晏离将这糖葫芦给他。
这孩儿一把将这糖葫芦拽了过来,人便跑开了。
“公子,这些个捣蛋鬼没完的,你救济不过来的,你瞅着,待会定是有更多的乞丐来”,这边上卖糖葫芦的商贩说道。
“他们也是挺可怜的”,晏离说道,似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初到宁国时的情形。
“公子我看你是个善人,我跟你说这些子乞丐他们都是有个帮社的,前面讨的是可怜孩儿,后面可是有那些个杀人越货的狠人,公子还是离的远些,莫要招惹了”,这商贩匆忙低声说了几句,又瞧着那乞丐跑走的方向,“那税官又来了,我这小本生意的,我得赶快走了”,这商贩叹了口气便转身要离开了。
“你这叉糖葫芦我都要了吧”,晏离拿起一锭银子给了这商贩。
“多谢公子啊,公子是个好人”,这商贩说着便拿起银子闪了。
果真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已来了七八个跟着刚才孩儿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个都嚷着要吃的。
“你们等着,都等着,人人都有份!”,晏离说道。
这一个个乞丐将晏离围了个圈儿,眼巴巴的看着这叉上一串又一串糖葫芦。晏离从叉上拿下一支递给年纪最下的女娃儿,这娃儿瞅着面黄肌瘦,怕是有日子没好好吃过饭了。
这女娃儿看着力气是最小的,怕是没想到自己会第一个被给待见,这女娃儿拿着糖葫芦,眼中已然泛出晶莹的泪光,便要跪了下来。
“小姑娘,莫要跪我,姑娘膝下有黄金呢,莫要把自己的金子给弄丢了,快吃着点,别饿坏了”,晏离一把扶起这姑娘微微笑道。
这其他几个娃儿也都高高的举着手,等着晏离一圈发下来,这叉子上也只剩下一根了。
晏离看着娃儿们一个个吃的有滋有味,自己也是满意的露出了笑容,正想着这最后的一个要不自己吃了,却看见一个一身乞丐装扮的长者,冷冷的看着晏离和这些娃儿们。
晏离看着这年长的乞丐,点头示意。
“公子如此善心,可是要交换什么?”,这男子开门见山。
猛地这么一被问,晏离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这里奇闻怪事,各式消息有的是,可不是给娃儿们一串糖葫芦可能打发的了的”,这乞丐依然是冷冷的。
“好啊,我这本刚到汴州,今日是在无聊到街上转转,正好,你这里既然有各式奇闻事,倒也好,讲于我听,全当是互不相欠了”,晏离道。
“我这里的奇闻怪事,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公子可莫要瞧低了人,只怕这一根糖葫芦是算不得的”,这乞丐道。
“可有旧闻?”,晏离问道。
“想听什么样的旧闻?”,乞丐道。
“这汴州的”,晏离笑道
“保你满意,自是只会比那说书茶楼里的精彩”,乞丐道。
“那就先抵着,这边去吃些好的,这汴州可是哪家酒楼出名?可是那范记?”,晏离道。
“公子可是外省人,这范记不过是个糕点铺子,这些甜口不过是哄娃儿们的,我嘛,自是要到酒楼”,这乞丐振振有词。
“哪家?”,晏离问道,摸着袖内的一锭大元宝,心里琢磨着,“这该是够了!”
“当然是双门楼了,那里前后两个门楼,前面的门楼可以看到市井风光,后面这个可以望见皇城,此处便是绝佳风水,就在不过百步之地,不若到那里?只……只是菜食颇贵,怕是汴州里贵的了,若是公子身上的银子不够,再下怕也没有那么多不同的趣事告诉公子了”,那乞丐一脸望不见底的神情,淡淡然。
“银子你自是不用担心,只琢磨着些好故事便好了!”,晏离将这个仅有的糖葫芦塞给这乞丐,往前去了。
“你们都来吧”,晏离挥了挥手,招呼着那帮小乞丐。
“来来来……一起来……”,这年长的乞丐亦是大声喊了声,直往前去了。
双门楼内这小二一脸难色的看着这一堆乞丐,那晏离手中正拿着个元宝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