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看着这慕容璟毫不顾忌的背影,“看什么看,别再看了,你,你,你……跟上我去找那一对母女”
这众人才回过神来,便被墨嵐拉扯着往那山崖下走去,还不是回头看着将军的背影八卦着……
“你知道今日圣女为何要约你再这红烙谷中相见?”慕容璟将晏离抱到车辇中放下道。
“为何?”晏离问道。
“这红烙谷的名字源自烙刑,六年前那石骇在这谷中使用烙刑,诛杀过万人,一夜之间这里血流成河染红了整个山谷,故后来人们都称呼这个山谷为红烙谷,当我探听到你往此处而来,就知道你凶多吉少了!竟然没料到那圣女也来了,而且是她要诛杀你!”慕容璟愤然。
“原来如此,我竟不知”晏离道。
那宋伯驾着马车在山原之中行走,晏离腿上的伤已然被慕容璟包扎好,又吃了药,这会子晏离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夜色,此时一轮十分圆满的胖月高高的挂在空中,那溢出的橘黄月光暖暖的打在身上,这一刻晏离觉得许久都没有的安心,终于回来了。
“阿离你嫁给我吧”慕容璟从怀中拿出一枚金丝镶嵌的翠玉梨花簪,“你的名字中有个‘离’字,我取了谐音打了这枚梨花簪子,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女子的俗物,但这是我的真心,还望这一次你不要再离开我。如今我也是了叛臣之子,亡命天涯,跟你成了同样的人,如今我们境界一样。你不会再找理由拒绝我了吧,不论你在那里,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再也不让你离开,从今往后我们同生同命!你我早已绑在一起,我这一生再也不能离开你。”
晏离回过头来,看着慕容璟,这眼中如同一泓清水般,“是啊,他如今也是叛臣之子,他们都是被汴国所抛弃的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晏离一言不发,只是如同没有骨头般的转过身在靠在慕容璟的怀里看着那枚圆月。此刻他甚至想将那枚圆月摘了下来放入怀中,这样她就暖暖的什么也不怕了,她怕整个身子都会被那温暖的橘色圆盘温暖,从此不再担心明日的到来!
慕容璟知晓此刻万不能催促晏离答应他,此刻晏离依偎在自己怀里,那便就是最好的满足。他探探手将晏离楼的更紧了,他甚至都能听到晏离心跳的声音。
此刻他好想将时刻停止,就让这一刻晏离在自己怀中变成永恒。
这山路崎岖颠簸,慕容璟小心的将晏离拥在怀中,抱在腿上,他情愿做这个减震的肉垫,只愿别伤着晏离的伤口,别让他感觉到片刻的难受。
终于到了大本营,原来那慕容璟早已暗地里赶到并州建立军营,他甚至派菡月与墨嵐将那些安生在苏宅的流民营一众人们都接到了军营,并单独编册,配备军装。
有了这神策军的护佑,他们不再是单枪匹马的闲散流明。
恰逢年华,走马天涯,慕容璟将晏离放在自己的军帐中,让菡月为晏离洗漱更换衣衫。这一次他没有让晏离挑选而是自己亲自端来一套素色的女子衣衫。
这军帐之中往里走去是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掀开幔帘,里面确实别有洞天,原来这是一处温泉,那温泉似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这方寸之境竟然如同仙境般。这水池虽然不大,但一个人沐浴却是已经足够。
“阿离”菡月一声轻喊,她端着衣衫进来了。
晏离回头,“月儿”
“这是璟公子为你准备的”菡月道。
晏离回头看着菡月,“你不怪我了吗?”
菡月轻轻摇头,“不了,刚开始不能接受,怨你恨你,墨嵐跟我讲了许多你的事,还有璟公子的事,我也解开了结,不怪你了。”
“那么我们还是好姐妹,可以么?”晏离幽幽的问道。
“当然可以,离姐姐”那菡月屈膝行礼还是举着那衣衫。
只见晏离也一个屈膝行礼“月妹妹,快放下吧,怪重的”。
“璟公子对你真用心,我看他对你没有半分杂念,一颗真心,也不知被你糟蹋了多少次”菡月嘟囔道。
晏离抬起手摸着这衣衫,手指轻触,这丝绸般丝滑的质感,极好。
他甚至都没有想好他要做回女子,晏离的手轻轻的抚摸过这衣衫,如肌肤般滑嫩,还有那重重的垂感,这一切似乎都在说着这衣衫的高贵。
他许久都没有感知过女装了,他的衣橱之中没有一件女装,他对女装的记忆还是在汴州晏府之中。一瞬间她似乎沿着时光穿越回多年之前,那时候的晏离每日都有不同的衣衫,各个光鲜美丽。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稚子,她记得娘亲说,离儿年纪小长的快,别准备这么多衣衫,还没穿,便就长到不能穿了。
晏离亦清楚记得爹爹的答复:“一个女孩子家,他是我的女儿,我便让她如公主般受尽宠爱,这衣衫算的什么,阿离喜欢就好。我要让她每一天都如同小仙女般的开心无忧,她是个女子,我要让这宠爱伴随这一身,让她无忧欢喜着长大。”
这声音萦绕在耳畔,如同昨日,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摸道一般。“爹爹……”晏离一声轻语。
“快些洗吧,听说这温泉的作用,对疗伤颇有用处。”那菡月催促道。
晏离这才回过神来,“女子,难道从今日起自己便是个被人宠爱的女子了么?只是那个人不再是爹爹,而是慕容璟吗?”
晏离只觉的一瞬之间他如同做梦一般,似乎许多都不全是由着自己的意念来发展。就像这慕容璟对于自己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个意外。这个意外似乎一切都没有按照章法,就这样跳进怀里,挣脱不掉,他似乎被困在这情爱所铸造的城池中,无法脱身。
“爹爹!他会是我这一生如同爹爹般的依靠吗?为何,为何到了现在我竟然还在想着依靠别人。圣女说她心中所想所念的是天下,这样的女子若不是她手段阴毒,自己怕都会敬佩上几分。”不知怎的晏离竟然有些羡慕起圣女来,或许那份洒脱是自己渴望而不可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