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本来还挺惊诧于他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听到这里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插话道：“他是谢这个叫鲁元翰的人，人家姓鲁，怎么就老谢了！”
“噢，那就老鲁，不过这不重要，”沈砚满不在乎的说：“他段子手的一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跟那群文人损友之间的互怼基本都是标准段子了，比如佛印和马梦得……至于不要脸，在《洗儿》中，他是这么写的……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我被聪明误一生……你们听听，这是一个朴实谦逊的文人骚客该说的话吗，有这么夸自己的吗？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怎么没有？”老庄听见他最后这句话，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直接一句话给他怼了回去：“我听说你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不就在校园广播室里留下了一句名言吗？”
沈砚：“……”
“您这话可就真是抬举我了，”沈砚笑了笑：“除了不要脸，其他的我可一点儿都没法跟那些人文豪们比。”
“那倒是，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老庄一言难尽的瞥他一眼，摆了摆手：“行了，你坐下吧，没想到你还真能一条一条的给我列出原因来，鉴于你说的确实也都有几分道理，这次就放过你。”
沈砚心安理得坐下了。
“不过，”老庄又说：“我还是得说你两句，你要是能把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精力都花在学习上，怎么着你也不至于回回都是倒数第一了吧。”
“我也想啊，”沈砚故作无奈的说：“奈何有心无力嘛，实力不允许。”
老庄摇着头叹了口气，本着要努力拽住每一个在知识的海洋里往回游的学生的原则，板着脸道：“认真听课，再开小差就给我站到讲台上来听。”
“好的老师。”沈砚笑着应道。
老庄没再多说，拿起书就开始继续往后讲。
沈砚转头冲一旁盯着自己发愣的颜漠眨了眨眼，小声道：“回魂了小朋友，老师让认真听课呢。”
颜漠回过神来，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苏轼……应该是你很喜欢的文豪了吧？”
只有喜欢，才会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了解那么多东西吧。
这下轮到沈砚发愣了。
他没想到颜漠竟然这么敏锐的就察觉了出来，暗自后悔了一下自己刚才没忍住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多，
随即又立刻镇定下来，敷衍的回了一句：“还行吧，就是觉得他这个人还挺有趣的，以前就多关注了一下。”
说完也没再管他的反应，又转回头自顾自的开始盯着老庄和黑板，做出了一副假装在认真听课的模样。
颜漠见他不想说，没再多问，也开始认真的听起了课。
然而沈砚听着听着就开始不干正事，从桌肚里随便掏了个本子出来就在上面乱涂乱画。
下课后，陶宴和程添袖他们一看见老庄出了教室就结伴凑了过来。
“厉害啊沈哥，”陶宴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有好多我们都不知道呢，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补的课啊。”
“我旁边有这么一本随问随答的百科全书在，”沈砚把笔丢在本子上随手画的那堆兔子旁边，抬手勾过颜漠的肩膀，从下往上斜觑着他们：“还需要补课吗？现场问就完事儿了。”
猝不及防被他给勾过去的颜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怔了一下，才扭头用疑惑和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说得也是，”程添袖点头附和了一下，对陶宴道：“我就说吧，肯定是颜漠的功劳，走走走，上厕所上厕所。”
“你看我做什么，”沈砚目送着他们走出教室，转头见颜漠还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又把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故意把话题往一边引：
“还别说，你这张脸的颜值是真的能打，怪不得其他班的那些小女生们老往我们教室门口跑，你这整个就一蓝颜祸水啊。”
颜漠：“……”
虽然身体还是本能的僵着，但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感觉他这个岔开话题的方式有点低级。
“为什么要骗他们？”他问。
“……”沈砚语塞了一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故作神秘的冲他挑了挑眉：“你猜。”
颜漠没猜，但也没说不猜。
俩人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就那么较劲似的静静对视着。
沈砚勾着颜漠的肩膀，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头和他仍旧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神四目相对，结果看着看着就忽然走了神——不知道为什么，
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抬手盖住颜漠的眼睛直接亲上去的荒谬想法——完全没有注意到俩人的姿势看起来有多。
前排几个女生无意识的往后扫了一眼，目光瞬间被他俩的姿势给吸引住了，立刻转头捅了捅旁边的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我看见了什么！”
“沈哥和颜漠的这个姿势？？？”
“……很让人误会啊。”
“他俩……我的天哪……”
“惊了！”
“快拍快拍。”
“……”
宋黔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也往后看了一眼。
从他的方位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颜漠微仰脸偏头面向着沈砚，而沈砚则紧紧揽着颜漠的肩膀，微低了头垂眸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极近，十分容易引人误会。
宋黔面无表情的转回头，从桌肚里掏出了手机。
他本来想去贴吧翻一下那个研墨CP的帖子，但刚点进去目光就落在了最新发布的那个帖子上。
一分钟后，沈砚的手机震了一下，把就快忍不住越凑越近的人给震回了神。
他随手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一看，宋黔给他分享了一个贴吧链接。
帖子名字非常的简单粗暴——这对CP我今天必须锁死！！！
沈砚没注意到颜漠搁在他自己上已经紧攥成拳的手，和越来越晦暗不明，明显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的眼神，揽着颜漠肩膀的手没松，莫名其妙的点进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