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沈砚毫无所觉的跟着往前凑了凑,认真的思索了几秒,说,“你刚刚亲我的时候,和我亲你的感觉不太一样。”
颜漠退无可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沈砚贴在自己身上格外认真的求知模样,心情无比复杂的又问:“……哪里不一样?”
“你亲我的时候,”沈砚对自己无意间露出的天真单纯和颜漠的“人面兽心”浑然不觉,仍旧一脸认真的给他诉说着自己的亲后感,“我觉得自己腰眼好像有点儿发麻,脑子也有点儿当机,但感觉就很舒服,可我亲你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你冷静一点儿!”
沈砚忽然退开了一大步,目光往颜漠不可描述的地方扫了一眼,又快速的移开落回了对方脸上,语气极不自然的道,“尽量控制一下自己好吧,你怎么……怎么……”
他的目光又往颜漠的那个地方扫了一眼,然后开始四处乱飘,怎么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看着颜漠的眼睛义正言辞的道,“老这么冲动呢?”
颜漠:“……”
怪我咯?
“其实你那天没有说错。”
两人相对无言的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冲动的颜漠先开了口。
“什么?”他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沈砚完全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哪天?”
“你,”颜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明的说,“在电话里我的那天。”
沈砚:“……”
你非得这么记仇吗?
但他的脸皮向来不薄,很快就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若无其事的问,“什么没说错?”
“是我先对你心怀不轨的,我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你了,从我意识到什么是喜欢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你。”颜漠坦诚的道,“所以转学来育英,不去一班非得留在九班,还特地坐到了你旁边,包括除夕夜那天出现在博爱医院门口……这些,没有一件是巧合,全都是我有预谋的做出的事情。”
“???”
他突然变得这么坦诚,沈砚还有点不习惯。
“我转学来育英,”颜漠又说,“是因为我在你跟南区的一次约架中认出了你。非得留在九班,不是因为走错了教室和一班女生多,我骗他们的,是因为你在九班,我是特地追着你来的育英。至于那天晚上出现在博爱医院门口,同样也是骗你的,不是因为有东西落在网吧里,我就是单纯的想见你,亲口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而已。”
他定定的看着沈砚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答了沈砚除夕夜那天在博爱医院门口问过他的问题,“让我在那种日子里,大半夜的骑至少一个多小时的车去老城区的,不是什么落在网吧里的东西,是你。”
“让我在那种日子里,大半夜的骑至少一个多小时的车去老城区的,不是什么落在网吧里的东西,是你。”
这句话从颜漠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散在了空气中,却又重重的砸进了沈砚的脑子里。
“是你,是你,是你……”
最后两个字不知道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重复了多少遍,慢慢的又逐渐转成了其他的话语。
全都是除夕夜那晚,颜漠跟他说过的那些。
“新年快乐,砚哥。”
“你还在老城区吗?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我在博爱医院门口,想到是新年第一天,就特地来见你一面。”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过来拿。”
“你的空间动态。”
“那什么,我就是忽然看到了那条动态,顺路过来碰碰运气,看看你还在不在,当面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你上去吧,我得走了。”
“……”
颜漠这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惊得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才好,沈砚怔愣了许久,才从那些不断涌入脑海的声音里找回了自己的。
“你当时,”沈砚愣愣的看着颜漠,“就只是为了去见我一面?”
颜漠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你明明怕鬼,可还是选择了在大半夜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见我,”沈砚喉头用力的滚动了一下,略有些艰难的说,“如果我当时没有送你回家,没有下来见你,甚至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呢?”
“没有如果,”颜漠说,“事实是你说的这些都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过了。”
“我说如果!”沈砚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说,“如果没有呢!”
“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颜漠转开目光,轻描淡写的道,“再自己骑回去就是了。”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吗?那你想得还挺开啊,”沈砚突然冷笑了一声,用力把人怼到墙上,拿小臂卡在颜漠的锁骨处,又问,“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或者说没有跟你表白呢?”
颜漠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地面,没说话。
“问你话呢!”沈砚手臂往上,更用力的卡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抬眸看向自己,又咬牙切齿的问,“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或者说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没有跟你表白,你是不是也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那些事都不着痕迹的掩下,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
颜漠被迫和他对视着,目光没再闪躲,神色也十分平静。
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深邃而又令人难以捉摸。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拥有的眼神。
沈砚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没由来的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是。”
颜漠平静的答道。
是你大爷!还真够坦诚的是吧!
“因为什么?”
沈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尽量的压着火气又问。
“不想破坏你原本的生活,”颜漠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不确定你到底喜欢同性还是异性,也害怕你会因为这个讨厌和疏远我,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