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词不知道自己爸妈和单解语已经完成一场重大会晤,他睡到晚上被饿醒,一睁眼就要吃东西,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鸟。
这段时间,霍竟允在医院食堂为一家人专门设了私人厨房,各式营养餐随时恭候。
他一醒,解语就请护工去厨房端饭菜过来。
霍殷词半靠在床头,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当下只觉那种要了命的喜爱不仅半分未减,反而越来越浓烈。
本来都打算再次放过彼此了,一场事故却又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多亏没死。
回想起那起事故,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当时他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工程车直接撞他妈那边,便又往右打了方向盘。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怨恨韩梓茹的,都没想到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保护她。
当然了,他妈的做法也让他出乎意料,因为当他把自己这边置于危险中时,韩梓茹想也没想就奋力扑在他身上,把他掩护在怀里,替他承受了更严重的撞击。
所以,韩梓茹受伤比他更严重,连续进两次抢救室,右腿可能再也不能恢复如前了。
对于那样注意自己仪容和形象的人来说,身体上的缺陷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解语见他眼神呆滞,直勾勾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问,“总盯着我做什么?”
他痴痴的笑,“单解语,你真好。”
她呵一声,讥讽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飞过去一个白眼儿,“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夸你你还疑神疑鬼的。”
他说的是真话,在他心里单解语哪儿哪儿都好,表面上总训他、打他、嫌弃他,但实际上很护着他,是那种无论他做的对与错,都会站他的那种护着。
比如那年他为给救护车让路撞上宝马车,跟司机争执的时候,她就为他怼得宝马司机脸红脖子粗。
事后他问她,为什么替他出头,而且为了面子他还说自己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大男人,不需要柔弱女人的保护。
单解语当时很随意的说:即便你再强大,即便我只有寸铁,也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霍殷词听完这话特别震撼,心里酸了吧唧的,简直就像被人一下子抓住了心尖,苏爽的不行。
但他面上却矫情起来,顺便控诉说:那你平时还总打我、掐我、欺负我。
她抬头,用迷雾一样的眸光看着他,说:我欺负可以,别人不行。
想着想着,他唇边不知不觉溢出憨憨的笑,像个智障。
解语不知他心里正在冒粉色泡泡,嫌弃地瞪他一眼,“看来还得再让医生给你看看脑袋。”
霍殷词恍惚回神,收敛心绪,随即吊儿郎当的开口,“单解语,您老人家能让糖糖和果果来医院看看我吗?”
醒来以后,渣爹告诉他,单解语的孩子是他的,现在就住在云鼎庄园。
不过,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考虑,不宜来医院看望爸爸和奶奶,他们现在只有在家才能得到更周全的照顾。
霍殷词当时犹如五雷轰顶,问渣爹是不是自己要死了,渣爹才编了个神话故事来吊着他。
打死他也不相信外甥和外甥女,会突然之间变成儿子、女儿,所以一定是个神话故事。
听完他的猜测,彼时渣爹的表情就像,吃了屎。
又跟单解语再三确认后,他用了三天时间才消化掉喜当爹的事实。峰回路转来的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这厢,解语继续整理着化验单,看也不看他,“是让他们看你,还是你要看他们?”
霍殷词气结,“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说话总跟绕口令似的,谁看谁不都一样吗!”
据他观察,单解语对他的态度好坏,跟他病情的好坏正好成反比。
回想当初他刚能开口说话那天,她哭得稀里哗啦,激动得不得了,对他百依百顺。
反观现在呢,他能吃能喝能睡,而且再过一阵就能下床了,她就爱搭不理的,说话还带刺。
解语侧头斜睨他,嘲讽道:“你就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哪里畸形,智商有没有问题,看看他们是不是怪胎。”
小心思被揭穿,霍殷词不自在地撇开眼,不敢跟她对视。
她目光闪了闪,忽然坐到他身边,表情认真地问,“霍殷词,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霍殷词吓一跳,以为她察觉出什么,连忙虚张声势的嚷嚷着,“我哪有什么秘密,我这人光明磊落,透明得像玻璃球一样,怎么会有秘密瞒着你。”
解语紧紧盯着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