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早之前,在她还没有和霍殷词重逢之前,闵朝暮就给她打过电话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喜帖还是委托闵豪亲自送给她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的目光宛如冰刀,态度特别蛮横,霍殷词一时接受不了,觉得她不识好人心,“我没有要限制你自由的意思,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解语冷嗤一声,眼底闪过类似于恨意的情绪,“是啊,我不知好歹,那你以后离我远点!”
无论是曾经还是这次重遇,俩人在一起时候霍殷词都很少见过她这样,搞不明白前几天在S市还和他偷情的人,为何现在一言不合就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他。
不对,其实细细想来,从五年后的重逢开始,她就变得特别蛮横,点火就着,丝毫不像以前那样纵容他、宠着他。
越想越心里不是滋味,“喂单解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也太强势、太霸道了,一点都不善解人意,不理解我的苦衷。”
他是怕他妈看见她这个霍家私生女会心生嫉恨,从而对她做些什么。
解语蹙着眉,神情疏离冷漠,嘴角却勾着嘲讽的笑痕,“我不理解你?那你理解过我吗?想分手就分手,单方面做决定一句话也不说,不明不白地就突然玩儿消失!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当时……”
差点脱口说出不该说的话,她及时停住,话锋一转继续控诉,“你说我不善解人意,不理解你的苦衷,那你呢?你知道你妈曾经用钱羞辱我,让我跟你分手吗?你知道你妈在九朝会馆给我下药,让我差点失/身给一个油腻中年男人吗?你知道你妈利用自己的身份给方舟集团施压,让公司开除我吗?”
在霍殷词错愕惊诧的表情中,她一边摇头,一边笑起来,笑得直流眼泪,“你什么都不知道,霍殷词,你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男洗手间门外,霍殷词才恍惚回神,他千想万想从来没有想到,她五年前就有过那样的遭遇。
他妈居然对她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情。
双腿发软,身形摇晃,他颓然后退几步,直到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才堪堪站住。
他眼底全是惊恐和不可置信,甚至是无助。
此时此刻,他才惊觉,原来自己是个人渣。
大大的人渣。
天空晴朗,阳光刺眼。
他浑浑噩噩走出洗手间,不远处就看到有三个人正在一个转角处说话,仔细一看,他心脏猛然抽搐。
那三个人分别是渣爹,他妈韩梓茹,还有单解语。
一股怒意猛然涌上心头,他气势汹汹跑过去,不由分说拽过单解语的手腕,动作利落地把她掩护在身后,劈头盖脸吼起来,“你们还想对她怎么样?!”
他真的好恨,恨父母让他的爱情无疾而终,恨他们不尊重单解语,更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冷凝的视线在父母脸上各自扫视一遍,他胸口的怒火如排山倒海之势而来,恨声警告,“请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别再仗势欺人可以吗?你们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们的儿子!”
略停顿一下,他继续愤慨道:“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肯放过她?以死明志吗?”
在父母诧异的视线下,他感觉到身后的单解语在扯他衣袖,于是下意识回头安慰,“你不用怕,如果以后你再受到他们任何形式的威胁和恐吓,都可以选择报警。”
解语见事态愈发不对,连忙插言,“霍殷词,你误会——”
可霍殷词不等她说完,转头就对韩梓茹冷漠开口,“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妈,以后……我就没有妈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但那些三番五次坏他和单解语的人,他做不到无视,最后多多少少都给了她们一点教训。
比如高云蔓,她父母原先都是高管,现在已无业多年,靠卖家中房产度日;比如江薇,看在江楠的面子上没有把她怎么样,但她再也没有机会进/入他们这个圈子。
现在则是韩梓茹,作为儿子他确实不能把自己亲妈如何,但他可以选择不再与她维持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这不是威胁,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他真的受够了。
这个身为他亲妈的人,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几乎没有给过他幸福和快乐,给予他的,从来都是痛苦和烦闷。
当他话音落下,在场的其他三人皆是瞠目结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