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到家时,正好下午三点半,潜意识里保密了自己的行踪,没有发微信告诉霍殷词。
她按密码开门进去,客厅里拉着窗帘灰蒙蒙一片,一眼没看到有人,只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脱掉高跟鞋,把外套和包放在衣帽架上,她隐隐听着电视里的声音似乎……有点那个。
揣着疑惑往里面走,昏暗的光线下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少儿不宜的画面,难怪声音不对劲儿。
伸头往沙发那边看去,有一个人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长腿中间圈着一个垃圾桶,里面白花花一桶用过的纸巾。
此时他没发觉她回来,正低头用纸巾擦拭裤子的重点部位。
“霍殷词你在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靠!”霍大公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不慎将面前的垃圾桶弄倒,那里面的纸巾顿时掉出来一半,散落在地毯上。
“——单解语?”他气喘吁吁地站起身,发出灵魂拷问,“我去,你干嘛突然回来装神弄鬼吓唬我?”
解语走过去,垂眸看看垃圾桶,又看看他的裤子,似笑非笑,“到底是咱俩谁在装神弄鬼。”
值此之际,音响里传来一声令人遐想的呻/吟,将昏暗客厅里的气氛衬托得更加暧昧。
霍殷词僵硬在原地,忽然感觉脑袋嗡嗡的,大白天拉窗帘、看有色电影、裤子湿了、垃圾桶里一堆纸巾……
“你……不要乱想,你听我说——”他眨着眼睛,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语双手环臂,促狭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霍殷词在心里一阵哀嚎,欧美电影说开车就开车很正常,而且他刚才真的是喝水时呛到自己才不小心把水弄到裤子上的。
“反正我真没自己撸!”他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如果不是他长着一张高级脸,有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逗比,解语不知道别人都说他矜贵傲慢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明明就是个傻白甜。
眼下对于他这样毫不顾忌的说出敏感词,解语有一瞬的尴尬,但她擅于掩饰,只在眼底一闪而过,便直接过去关掉电视投屏,拉开窗帘。
“中午吃的什么?”她岔开话题。
霍三岁懊恼地抿着唇,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个时间下班了?”
“给客户送完资料直接下班的——”说着,走回去抬手摸他额头,才发现他鼻尖红红一片,眼睛也水汪汪的,“看那种片子也能看哭?”
霍殷词放弃保持气质,大大地翻个白眼儿,“你眼大漏神呀——”他指指鼻子,再指指垃圾桶,“我这是流鼻涕流的!”
什么叫那种片子,明明是一个爱情片里刚好演到那种镜头,又恰巧被她看见而已。
摸了额头温度正常,解语放下心,“大冬天去外面冻着,你不流鼻涕谁流鼻涕。”
拿起他水杯摸了摸,蹙眉埋怨,“要跟你说多少次才能记住,以后不准喝凉水。”
说着,过去操作台那边把热水壶打开,“no作nodie。”
挨了教训的霍殷词抽出两张纸巾擦鼻子,不气反笑,心里又软又暖。
对于他来说,有单解语的地方才更像一个家,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是每个人在经历过世间所有喧嚣后,最温暖的归处。
从小放养到大的霍殷词就特别渴望这种温情。
他喜欢这种被人大包大揽管着的感觉,当然了,单解语的管与他妈韩梓茹的管,完全是两码事。
韩梓茹的管,是想控制他,希望他任由她摆布;而单解语的管,是源自关心,能够让他不再迷惘孤独。
世间五味俱全,唯有她才是他的甜。
“亲爱的,你一点都不温柔。”他懒散地在沙发上躺下,说着寻衅滋事的话。
热水在透明玻璃壶里渐渐沸腾,解语剥开几个橘子放在水果盘里,头也不抬,“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值得被温柔以待的人。”
“爱之深责之切,你看你总是对我暴力相向,说明你特别爱我,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温柔以待。”由于流鼻涕,他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糯。
解语把已经煮开的热水倒出来晾着,端起弄好的水果走到沙发前坐下,“我看你抖M抖得厉害。”
霍殷词张嘴求喂,“我抖M,你抖S,咱俩就是天合之作。”
“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她伸手推他肩膀,让他坐起来吃。
只有躺着才不流鼻涕,他不想起,“我对你抖S这件事有没有误解我不知道,但你特别爱我这件事绝对是正解。”
解语掐了一下他手臂,使劲儿把他推坐起来,“不想噎死的话就好好坐着吃。”
懒洋洋坐起来的人,顺势将头枕在她肩上,“单解语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人,诅咒我死是想继承我的狗吗。”
她气笑,“还有你的房和车。”
“那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有资格继承我的东西吗?”
“骗你写遗嘱赠予我。”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霍殷词:“……”
见他不说话,她示意他自己用叉子叉水果吃。
他哼了哼,“没力气,你喂我。”
解语被他弄得没脾气,只能动手伺候大少爷吃。
谁知,才吃了两口,享受着服务的大少爷开始找茬,“除了这样喂过我,你还喂过谁?”
光是这样试探性的一问,心里都像喝了一桶醋似的酸,要是她敢说出哪个短命鬼的名字,就死定了。
解语:“没有谁。”
霍殷词:“我不信,没关系,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解语:“没有。”
霍殷词:“单解语,你这样极力掩饰就是在心虚。”
解语:“没有。”
霍殷词美滋滋的笑,“你越否认越可疑。”
解语:“我还喂过单单。”
霍殷词:“……”打扰了。
他觉得自己的坏是明目张胆的坏,而单解语是蔫坏。
“居然把我和狗相提并论,单解语,我当时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你!”一边抱怨,一边开心地伸手去扭她脸颊。
解语拍开他作乱的手,气定神闲地揶揄,“你看,当时你眼都瞎了我也没嫌弃你,现在你好了也别想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