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言琚缈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一股黑色的鲜血突然从他的嘴巴里蜿蜒而下。“我的期限到了，金丝姑再也不能终身松绑了。既然闻胜雪背叛了我，我就让他……埋了我……“
虽然最初的计划失败了，但言琚缈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两年来，他一直试图利用其他禁制来加强自己的实力，但最终却弄巧成拙，逆袭而至。如今他修为尽失，筋骨俱断，好好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展尧此刻根本不关心言琚缈。他稀里糊涂地走了出去，打开天魔族长，此时连路都走不好了，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自己的门板上。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里了。
一想到自己一直信奉的真理可能完全错了，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敢再回蒙蒂那里去见那个人。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迈出了自己的步伐。
他去了溅雪阁。
两年来，徐熙一直在四处寻找他。很多时候溅雪阁都是空的，很少有人去打理。变得荒凉破败。园中娇嫩的月霜花都已凋谢，土里只能找到零星的银色花瓣。
秋千上的花藤也已经干枯脱落，木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偶尔，风一吹，还会传来寂寞的嘎吱嘎吱声，像是一位老人发出的凄凉的叹息。
整个花园默默地写满了四个字：物是人非。
展尧走进房间。
他先到自己的房间，循着记忆，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雪色的单衣。
这是师父送的。很长一段时间，上面的檀香已经闻不到了。衣服是用冰丝做的。它们总觉得凉爽，但又很，很像那个外冷内热的人。
展尧突然觉得，原来一直都是这么荒唐，这么不合理。他只相信用寻魂术看到的东西。他一心一意地相信大师要他的命，却忽略了其他许多细节。当初，如果老师一点都不关心他，怎么会那么细心，专程给他送一件单衣呢？
他怎能不厌其烦地指导他的技艺，亲自帮他配药，甚至耐心地教他识字，学字，只为不让他被别人嘲笑？
可笑的是，他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双眼，却从未思考过所有这些习俗…………
把单衣紧紧抱在怀里，展尧犹豫了一下，就去了老师的房间。
虽然闻胜雪在燊春谷中的地位很高，但我并不喜欢奢华，所以房间也极其简朴。唯一值钱的物件是一张宽敞的床，上面铺着厚厚的锦缎被子，看上去极其舒适。床头挂着几袋安神香包。
展尧记得老师困了，起床还有些气。有几次，老师早上迟迟不起床。展尧怕他早上吃不好，才敢进屋叫他。结果，老师闭着眼睛扯下床头的香包，用黝黑的力气扔了过来，头上砸了几个包。
想起过去的趣事，展尧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床前坐下。
他摸着挂在床头的香囊，默默回忆起他们在溅雪阁生活的时光。他的目光游荡，落在床头储物箱上的一个行李上。
那是什么？
展尧拿走了行李并打开了它。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衣服，碎银器和几本书。他一开始并不想明白，直到看到《江南指南》。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燊春谷，你想去哪里？”
“我想出去玩一会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江南怎么样？”
展尧突然弯下腰来。
那一刻，他的后背似乎被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砸碎了。
他明明没有诀窍，但此时他意识到生的滋味不如死。
原来……老师真的很想把他带走，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默默地准备好一切。
但他做了什么？
他把那个人留在原地，把他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然后残忍地对方，然后强迫他，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每天晚上在他下面痛苦地颤抖……
泪水落在泛黄的路上。展尧紧紧抱着包袱跪在地上，绝望地大叫起来。
展尧回到天魔门派。他见到徐熙时，对方正躺在塌上，睡得正香。
虽然金丝姑再也解不出来了，但是言琚缈已经死了，不能再升毒了，这样徐熙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体内是否会留下其他危害，目前不知道。
展尧只是在床边看着对方熟睡的脸，静静地等了一天。
徐熙醒来时，被床边捅出的黑木杆吓了一跳。然后，木头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
徐熙：“……你在干什么？“
展尧垂下眼睛，双手献上他的秋水剑：“请把死亡赐给你的主人。”
徐熙哽咽了，正要问他在闹什么神经，突然发现手腕上压制内力的银环已经被取下，修为完全恢复。
他低头看着展尧失去所有思想和死亡的样子，突然猜到了什么：“……你去言琚缈了吗？”
展尧拿着剑手颤抖着，依然没有抬起头来：“展尧罪不可赦，不求宽恕，只想死在主公手中。我甘愿受到千刀万剐的惩罚。我只希望我的主人能稍微解除我的仇恨。“
徐熙：“…”
嗯，他历尽千辛万苦，挨过鞭打，下过毒药，连节操都断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刷光了好感，主角都要擦脖子了！！
“如果你被打死了，一切都能算没发生吗？”徐熙冷冷地说：“别疯了。”
展尧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拿起秋水剑柄，反手划向自己的脖子。
徐熙一挥袖将剑下来，只是惊心动魄的一瞬间让他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此时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情不自禁地冒出了怒火：“混蛋！我救了你，让你长到这个年纪，就是为了让你死吗？？“
展尧终于抬起头来，眼圈红了，泪水已经悄悄地打了脸：“不过我死也不可怜…。师父，我犯了这样的错误，怎么还能活下去呢？怎么还配出现在你面前……“
徐熙沉默了。
“你真的很抱歉，”很久以后他低声说，“但是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怎么做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