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尧的创伤在涂抹药膏后已逐渐愈合,但体内仍有一些淤青,徐熙利用内力将其融化掉。疗伤完成后,展尧转身看到了徐熙的脸。他顿时大吃一惊:“师傅,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徐熙说:“没什么。”
他没有告诉展尧,刚才他悄悄地把展尧里的金丝骨通过治愈转移给了自己。
这两天,徐熙偷偷查阅了几本典籍,发现想要解决金丝姑,一要从下姑杀母姑,二要将姑转移给他人,没有第三种解决方案。
系对徐熙的移毒之举有些不解:“有必要这么做吗?”
“直觉,”徐熙说,“总觉得关键时刻会派上大用场。”
展尧愧疚地看着老师,觉得老师因为自己的事情花了太多精力。现在他有点累了,连忙催促徐熙休息。徐熙将裂魂刀和刀法交给展尧和左。
展尧拿着刀刀法爱不释手,因为这是老师送给他的,所以非常珍惜。兴奋的辗转反侧直到半夜,展尧终于有点困了,但入睡没多久,他就被窗外滴答作响的声音惊醒了。
下雨了…
在迷迷糊糊的想法中,展尧随即一阵刺痛,突然从塌上坐了起来。
妈的,院子里的月亮霜!
展尧自己连蓑衣都没来得及穿。他连忙拿了一堆篷布遮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月霜花虽美,却比一般的花脆弱得多。如果被大雨卷过来,第二天恐怕连几株都活不下去了。
淋在夜寒雨中的展尧,匆忙地用篷布把花坛里的花一朵一朵地盖上,眼睛被大雨打得睁不开擦拭。忙碌之余,头顶上的雨突然停了下来。展尧惊讶地回头一看,发现徐熙撑着一把竹伞,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皱着眉头。
“你傻吗?”徐熙冷冷地说:“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展尧暂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思想在这时突然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
这时雨还是一朵花,还是一个被雨浸泡后开始隐隐作痛的伤口,都无所谓了。展尧的眼神,此刻只有眼前的人。
很奇怪。展尧一直都知道老师长得好看,就是那种不碰烟火的小仙女。所以,他以前很少敢直视老师,总觉得多看一眼就是对老师的亵渎。
但此刻,老师站在他面前,为他撑伞。距离让他又闻到了冰冷的檀香味。撑伞的老师右手关节轮廓清晰美观,白皙的皮肤在黑夜中似乎熠熠生辉。
也许他是匆忙出来的。老师索性穿上一件宽松的开领长袍,露出一根特别优美的锁骨。
最让他动弹不得目光的,是老师清澈清凉的目光,映照着皎洁的月光,像一潭清凉的水,一下子流进了他的心田。冰层搅动了他片刻,然后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熊熊燃烧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久久地盯着主人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眼里。他知道他应该马上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粗鲁,但他似乎有些恍惚,突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徐熙确实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奇怪之处:“你干嘛傻了?你为什么不回屋里去呢?“
眼前的少年仿佛很吃力地慢慢垂下眼睛,默默地跟着徐熙进了房间。被雨淋后,周围的绷带全部透,里面的药物也失去了效用。徐熙没有好气道:“把衣服脱了,我再把药给你。”
展尧低着头,低声说:“师傅,我自己来。”
“背伤是够不着的。”徐熙催促道:“快点,不然伤口被雨水感染了会比较麻烦。”
展尧沉默了片刻,生硬地脱掉衣服和绷带。当徐熙为他重新涂抹药膏时,他闭上眼睛,握住拳头。不知道伤口是不是又痛了,好像他在忍受什么。
最好的药,徐熙告诉他再也不要碰水了,于是他忍不住回到房间累着睡了。展尧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长沙发上许久,突然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真是疯了。”
他在某一时刻被自己的妄想吓坏了。同时,他深深体会到自己的谦逊和可笑。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你再敢有不听话的念头,”他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就用老师给你的刀砍自己吧。”
展尧缓缓躺下,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羞愧,悲伤,痛苦地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藏经阁的一个研究被展尧毁得一塌糊涂,几百本古籍也意外受到影响。有的散落,有的破损,无法正常阅读。展尧虽然是受害者,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戒律堂经过讨论,将涉事的展尧,楚鸿渊,董威等弟子罚到藏经阁“做苦工”,并亲自将损坏的古籍重新抄写一遍。
楚鸿渊团在这场斗后更加痛恨展尧,但也长记性,不敢再招惹他。于是,他们只以为眼睛里看不到他,在抄书时聚在一起离他远点。展尧很快乐,也很干净。他找了一个角落,拿起一卷残书抄写。
但铺好纸,蘸上墨水后,他的第一笔就落不下来了。
他根本不会写字。
展尧小时候从未见过笔墨纸砚。甚至这也是他第一次拿笔。他不知道如何正确地取细长的钢笔,也不知道如何调整。
“爆裂”
他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
楚鸿渊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故意让他把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看有人拿笔的姿势。简直要我的命了。他拿着筷子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生在那里,几个字都不认识,更别提写字了!“
“你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吗?”
“天哪,这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但很有可能。天哪,我和这样的人交往是一种耻辱。“
“……”
年轻人吃过苦,受过苦,但不能独自忍辱负重。
但展尧不得不忍受。
因为他们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