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中恒律师事务所老总的电话,吴同对林可乐点点头,“跟中恒律师事务所的老黄确认过了,齐见深律师是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也是***男装公司的法律顾问,这封律师信是真的,但是因为这是齐律师经手的案子,老黄也不是十分清楚具体的情况。”
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小徒弟,吴同还是有些不相信,“乐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在林可乐来报考博士生的时候,吴同就了解过她的一些经历,知道她父母双亡,还格外的对她关照一些,如今怎么又扯上了遗产问题,而且还是这家知名的男装公司。
虽然吴同在自己的直播间调侃过这家即将倒闭公司,但是这家公司之所以还有资格被他调侃,也正说明了它曾经的地位和名气。
这种在服装行业占据过一席之地的大企业,怎么看也不像和站在他面前的学生林可乐有关系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富二代?
对吴同的疑问,林可乐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从有些懵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林可乐又看了看这封信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除了我舅舅,我三亲六戚都在老家,发展得最好的就是一个搞汽车销售的表哥,自己开了家4S店,怎么会冒来这个公司要跟我谈继承?”
“这家公司的老板才去世,如果要分配遗产的话,也正是这个时候,中恒家律师事务所也是多年的老律所了,他们的律师都很专业。”
跟自己的朋友确认过来信的真实性之后,吴同觉得这件事听着十分的不靠谱,但是逻辑上却没有问题,于是跟林可乐建议,“如果你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可以先联系这位齐律师,问问他具体的情况。”
这个消息来得这样的突然,林可乐的讶异程度无异于自己从来没有买过彩票,却突然被告知中了几百万的大奖。
这已经不是个人欧气的问题,这已经是世界突然变得玄幻的问题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在吴同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林可乐在脑子里又筛选了一遍自己的社会关系,确定没有能跟这家公司扯上关系的亲戚。
事情离奇到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林可乐摸着下巴,忍不住发笑,“吴老师,您看看我的这张脸,像有人要给我分遗产的样子不。我要是高兴疯了跑去找人家大律师要遗产,却发现这位刚刚去世的老总只想找人来分掉他穿过的旧袜子,那岂不是很可笑。”
还真就发生过富翁临死前跟穷人开玩笑,把自己穿过的脏裤子当做遗产分出去的事情。
没准儿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倒霉的穷人,死去的富商老爷用金钱当诱饵,只为在世界上钓出几个滑稽的小丑,博自己阴间一笑。
如此一联想,林可乐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战。
林可乐沉下脸来,很阴谋论的眯着眼睛,问吴同,“要不然,就是被真人秀节目组选中了,观众们想要看看老老实实、辛苦巴巴的我能不能抵御金钱的诱惑,这期节目就叫做可乐变形记?”
小白牙一露,林可乐甩着脑袋,“吴老师,您说,我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别人遇到这种事情,要么乐得蹦高,要么将信将疑,又或者表面呆若木鸡实则心中狂喜。
纵使是千奇百怪的人类,就没有人不对“遗产”这种一听就是不劳而获的东西感兴趣的。
真不会有几个人像林可乐这样,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全是阴谋诡计,天上飘出来的几个大字不是“要发大财了”,而是,“要倒大霉了!”
看林可乐的思维一下子跳就到了第五层,不用人提点也明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道理,吴同反而不担心了。
于是给她提气,“那你也不用怕,分袜子就分袜子,真人秀就真人秀,咱们学经济学的,首要的当然是经济二字,用老百姓的大白话来说,有便宜不占那是二傻子,既然这封信说是要跟你商谈遗产继承事宜,就去瞧瞧都是些什么遗产又有何妨?”
“你不相信律师,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定力和头脑,林同学,你还是要自信!”
琢磨了吴同的话,林可乐念头一转,“也是,遗产什么的,分不分在他,拿不拿在我,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怕个什么?”
接到这样一封律师信,说不兴奋是假的,这件事越是无头无尾,不可思议,越发的激起了林可乐的好奇心。
依照她的性格,有吸引力的还真不是这是一份什么样的遗产或者又代表着多么庞大的财富,而是在平静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新的乐趣。
在林可乐斯文、理性的外表下,始终隐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要不然,这家伙也不会从本科读到博士,悄悄咪咪的转了三个完全不搭界的专业。
这种仿佛在拿自己的时间和前途闹着玩儿的行为,被她的历届同学誉为奇葩。
此时的林可乐犹如发现了一个刺激的新游戏,双眼放光,弹了一个响指,“您说的很对,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又不花钱,我找时间去会会这位齐律师,看这笔所谓遗产究竟是那位八百年前的亲人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