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大厅的红木地板上沾满了苹果腐烂的霉块,灰黑色的霉毛在苹果核上肆意生长着。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格外落寞,连带着不远处的果篮也歪歪扭扭的倒在楼梯底,王海霖踮起脚尖越过那堆灰黑色的果核走近黄色警戒线里的那滩血水旁。
“先生,案发现场,请不要破坏。”不远处的法医小王赶忙走近将其拉出线外,“是吗?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哪!”用力挣开小王的手王海霖顺势跪在地上不住的抽泣,门外的记者一拥而上。
“王先生,请问这次事故你知道内幕吗?”B市日报的记者赶忙将话筒从人群中递往警戒线内。乌泱泱的一群不断的挪着脚步脚底毒苹果泛出表层的霉块在每个人的脚底下不停的摩挲着,红木地板潮shi的表面留下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黑色脚印。
“林雪琪!就是她林雪琪!”跪在警戒线里的王海霖缓缓将头抬起,泪眼里掺杂着血丝对准不远处的镜头大声痛哭,脚印在地板上逐渐扩散开,警戒线被不断往前进的记者门往前挪进,警员见状急忙赶上前来。
“她想得到我应得的财产,迷惑我的父亲,见没有作用竟用毒杀害,现在我父亲还在病房里躺着不省人事啊!”王海霖不断的向前移动追随着逐渐远去的摄像头泪流满面。
眼前的记者和警员都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低下头将眼泪擦干,看着那满地的血水与红黑一片的脚印露出一抹邪笑:“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哪!”
“接下来让我们持续关注东耀集团老总王东耀的案件,当日王东耀之子王海霖接受采访,崩溃指认其情人林……”没等新闻播报完陆晨便将手中的遥控器按下关机键。
“我们要想法子救林雪琪呀,藏宝图还在她那!”里昂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拿起走近饮水机前。
陆晨没有回应里昂的话呆站在原地,眼睛紧盯着窗外枯黄的银杏树叶,藏宝图林雪琪其实早就交给了自己,仅靠着当时自己要替她找回东方明月这个承诺她竟全然的相信自己。这个女人……
“老大!你快想想法子呀!”K冲过来急切的询问道,“啊……我自有办法!”陆晨急忙回过神来慌忙回应着。
坐在沙发角的苏梓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包括陆晨那涣散的眼眸,连带着那无措的慌张模样,都是从林雪琪这三个字开始的,不知道为何自己喉咙竟一阵酸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院里早就平复了白天的喧闹,仿佛一切都在沉睡,值班的护士翻看着值班表将上面用力打上一个红色的对勾匆忙往大厅走去,王海霖看着尽头的那一抹灯光瞬间熄灭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影子照的格外修长,不同于刚来时那四周毫无安全感可言的明亮,不远处的窗子敞开着,他踮起脚尖往里看,那模糊却熟悉的身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与四周昏黄的一片合二为一。
重症监护室的门悄然打开,王海霖紧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抚摸那插在鼻孔里的氧气管,“你说……这是不是你逼我的哪?”冰冷的触感从指尖渗透心底。
这几年来王东耀对自己确实视如己出,不管是对外宣称自己的身份还是说遗嘱透明的程度都足以证明,只是…
“只是那个女人一出现!你怎么就变了呢?父亲!”王海霖压低声音狰狞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伸出手来鼻口上的氧气管挪近……
“咳咳……”病床】上的男人不住的张着嘴巴剧烈的抖动着,腾空的手逐渐停止急忙将警报器按按灭从怀里掏出一份遗嘱,抓住那僵硬的手放在印泥上往遗嘱挪动……
紧紧捏着的手指不断的抖动在空白处留下红色的刮痕,王海霖用力将手指掰平却无济于事,一阵黑影从窗前闪过。
警报器的声响充斥整个病房,走廊里慌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门口,王海霖看着门口逐渐拉长的身影赶忙跳出窗外连带着那划破的遗嘱。
门砰然敞开,医生护士一涌而近赶忙将病床】上不断颤抖的王东耀扶起,窗外一双眼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身朝远去的背影追去……
小路上依然充斥着寒冬未过的清冷,路上落满的银杏树叶在脚底咯吱咯吱作响王海霖从怀里掏出那张沾满红色刮痕的遗嘱撕个粉碎,掩盖住口鼻的面罩着实让人透不过气,王海霖用力将面罩扔向远处环顾着四周。
冷风不断的绕过黑色风衣身后只觉得丝丝凉意往前走的脚步逐渐停止,脖子上冰凉的匕首在肌肤上刺骨的寒意直戳心底。王海霖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昏黄的路灯将那身影照在水泥路上格外清晰。
“怎么?王大少爷欲图杀父未遂的新闻会不会更刺激。”耳旁传来冷冽的男声,连带着冬日寒风的刺骨耳朵仿佛置于冰窟之中全然没有知觉。
“你……你是谁!”王海霖慢慢将手抬起哆哆嗦嗦的询问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哐……“寂静的小巷里闪现一辆跑车疾驰而过撞向路旁的路灯,紧接着便是一阵迷雾在二人身旁燃起。
陆晨握着匕首的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掰开,王海霖趁机逃脱那束缚在迷雾里找寻着出口,“跟我走”王权景用力抓住那在半空中胡乱抓着的手,王海霖只觉得手腕一紧便整个人跟着那个力量往外逃离。
跑车疾驰而过的响声在陆晨的耳边清晰的不成样子,急忙走出掩住口鼻冲出迷雾,空旷的小巷里仅存那团迷雾在路边不停的萦绕着连带着那掉落在路旁的匕首……
跑车里一片沉寂,王海霖看着驾驶座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刚才经历的一切还在脑海里回荡着,头皮仍一阵阵的发麻。
“王海霖?”近乎纯正的播音腔从耳旁散发开来,王海霖立马从惊恐中抽出慌忙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对对,东耀集团的王海霖,恩人,我会报答你的!”看着那扬起嘴角的侧脸王海霖赶忙许诺生怕又陷入险境。
身旁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驾驶座的男人将车里的灯关掉,两人的呼吸声在车里显得格外清晰,冷风从破裂的玻璃窗吹进来将空调的暖气吹散开,王海霖将风衣裹紧看着逐渐陌生的路线瑟瑟发抖……
“吱……”车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停下,正中那矗立眼前的别墅映入眼帘,青色瓷砖贴在外围,里层是更深的墨绿整个墙面都呈现出渐变的色彩,奢华又不显低调,大门采用上好的木料也泛着青色与墙面合二为一不难看出这家房主的高端品质。
“恩人,您这是……”王海霖装作惊奇的模样对着背影试探性的询问,那人走在前面抬手示意他跟上,一路上丝毫没有回应,屋内也是清新淡雅的淡青色一直延续到走廊里,王海霖忍不住回头观望着。
他去过不少富豪的豪宅别墅唯有这次让他刮目相看,更加深了了他以往对于这个男人的疑惑。
张权景走到沙发上仰头闭眼睛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陆晨轻轻抿了口清茶闭上眼享受这与自然合二为一的美妙,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慢慢靠近把这抹静谧打破。
“恩人,敢问尊姓大名?”张权景抬起头来瞥向一旁的王海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往假山走去,将手伸向流水冲着屋内轻声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王海霖赶忙走近盯着那张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丝毫没有映像,更别说认识这一说,耷拉在裤缝两边的手不住的摩挲着心虚溢于言表。
“那这个呢?”张权景转身走向桌前从抽屉里拿过一沓相片递给眼前的男人,照片上青涩的男孩与搂抱着自己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仿佛沉积许久的记忆被唤起。
8岁那年的旅行,告知自己被领养的父亲,当年哭着妄想将自己拉扯回去的哥哥……包括父亲给自己的守护东方明月的嘱咐!这些通通都历历在目。
王海霖翻着不断永进的照片眼眶逐渐shi润……眼泪滴在照片上发出微弱的声响,“哥哥啊!”王海霖终于控制不住用力将眼前的男人拥入怀中……
郊外的夜晚格外明亮,别墅窗前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极为显眼,陆晨从窗口爬出将手中的录音笔揣进口袋跳在周旁的绿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