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蓝斯的匕首抵着林飞的喉咙。
蓝诺缩在角落,嘴里依旧说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话,还原着四年前的那件事,林飞也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蓝诺的身上,没有注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的蓝斯,缪斯说的没错,蓝斯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
蓝斯是L国数一数二的雇佣兵,林飞对他的身手,并不感到意外。冰冷锋利的匕首轻轻一碰,就能划破林飞的喉咙,但蓝斯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我不知道赌场的规矩,没想到他会有后面那样的遭遇。”林飞以为,蓝诺最多就是被拿走所得,然后被赶出赌场而已,他不曾想,那家赌场有那样的规矩。
“呵,诺的做法的确不对,可你当众揭穿他,随后潇洒的离开,你不知道赌场的规矩,就算赌场的人不会对诺做什么,那些被诺欺骗的人呢?诺还是个孩子,你完全可以隐蔽的阻止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差点死在K国。”蓝斯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林飞依旧很冷静,或许他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欠考虑?
看着缩在角落泪眼朦胧的蓝诺,林飞的心中生出了愧疚。
“你恨我,干嘛要对我的身边人动手,你冲着我来就好。”林飞说道。
“因为我也想让你尝尝身边重要的人,被人伤害的感受。”
“蓝斯,如果你为了蓝诺直接报复我,我无话可说,但你伤害了缪斯,我就要替缪斯报仇。”
林飞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毁掉一个孩子的一辈子,四年前他的做法,是对是错,林飞自己也评判不了。
“好啊。”蓝斯轻笑一声,“生死由命。”
而显然的,蓝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蓝斯觉得,就这么杀了林飞,太过无趣了,他要打败林飞,然后,也让林飞尝尝,被钢棍敲击的滋味儿。
所以,当林飞回手攻击蓝斯的下盘时,蓝斯顺势松开了林飞。
蓝斯拉开了决斗的架势,眼睛里面闪着凶光,手握匕首,目光凶狠的似乎要把林飞开膛似地。说起来,蓝斯斯文的长相,真的和如此狰狞的表情不相匹配。
。林飞一个闪身,躲过一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抄起左手边的一个花瓶,说是迟那时快,花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砸向蓝斯,蓝斯灵巧躲过,“啪”的一声闷响,酒瓶应声而裂,碎了一地。
“你就这点本事?”蓝斯嘲笑道。
“哥哥!哥哥!”看到蓝斯和林飞扭打在一起,蓝诺清醒了一些,没有再陷入回忆之中,试图呼唤蓝斯,让他停手。
可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没有再蓝诺的身上停留半分。
林飞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蓝斯的腹部,蓝斯闷哼一声,也是一拳轰出,那拳风呼啸着朝着林飞而来,林飞从容不迫,即便他此时还未来得及做出防御动作,就见那拳头着自己脑袋砸来,林飞的反应迅速,用双臂硬接住了蓝斯的一拳。
林飞一把将蓝斯逼退至墙角,闪电般的踢出一脚,蓝斯高大的身躯直直的飞了出去,一个完美恶狗扑食落地,整个脸蛋和那水泥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好不狼狈。
没等林飞喘口气,蓝斯已经起身再次向林飞发起进攻,蓝斯手中的匕首,也好几次命中了林飞的身体,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林飞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衫。
没关系,他也是带了武器的。
林飞手腕一番,手中多了一把他带常常带在身侧的那把纹着太阳标志的匕首,匕首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了蓝斯的大【腿,蓝斯终于痛呼出声,身子朝后面倒去。
“别打了!”蓝诺无助的呼喊,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贪心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真的以为那样能够瞒天过海,富足一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都是他的错。
蓝斯还想跟林飞继续打斗,却已经被林飞制服,这次,换成林飞拿着匕首,递着蓝斯的喉咙。
林飞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倏然,蓝斯笑了起来,他迅速的攥住林飞的手,将林飞的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哥哥!”蓝诺的叫声,响彻整棟阁楼。
“愧疚吗?我突然觉得,永生的愧疚,也是一个不错的惩罚。”
蓝斯看出了林飞望向蓝诺时,眼中的那抹愧疚,他打败不了林飞,常年过着刀口tian血的生活的人,他的身体受了多次的重创,到底是强弩之末了。不过,他事先在匕首上抹了毒药,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他已经划伤了林飞,林飞命不久矣了。
林飞死了,他的下属也不会放过自己,与其日后被追杀,带着诺躲躲藏藏,不如就此了结,在他这里,把一切都结束吧,林飞对诺有愧疚,就算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他不会怪到诺的头上。
而诺的后路,没关系,他都安排好了,而且他知道,林飞不会伤害诺,那样就足够了,林飞离开后,就会有人带走诺,他给了对方足够的钱,让他们照料好诺的下半生,用尽他最后的积蓄。
林飞毁了诺的一生,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哥哥!”
蓝诺哭着一点一点的爬过来,可他爬的实在太慢。
蓝斯残存的意识,让他歪头看向蓝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蓝诺看懂了他的口型,蓝斯说的,是好好活下去。
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没有了哥哥,他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蓝诺知道,蓝斯是做事很周全的人,哥哥一定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可蓝诺自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林飞下意识的咬紧牙关,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他真的没想过,要杀了蓝斯,特别是看到蓝诺的时候,林飞甚至心软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感觉自己的腿像被灌满了铅,蓝斯的身体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
他也不知道蓝诺声嘶力竭的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哑的哭不出声,趴在地上虚弱的呜咽。
闫磨终究是不放心林飞,偷偷的安排了人来,他们上到阁楼的时候,看到的是蓝斯僵硬了的尸体,坐在地上的林飞,和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小男孩趴在地板上,目光呆滞的盯着蓝斯的方向,男孩的脸下是一片水渍。
他们没有多说多问,默默的收拾掉了蓝斯的尸体,在他们搬走尸体的时候,蓝诺伸出自己的手,张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