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萧子琪脑袋里一阵阵眩晕,忍不住大喝。
管家挤开人群卑躬屈膝地冲进来,满头冷汗:“在,在!”
“究竟怎么回事!”萧子琪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
不可能!他来星月庄参加曲水流觞之前,分明派人仔细检查过近身之物了。
在飞瀑亭中与众人对斟谈笑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唯一的疏漏便是,他去茅房方便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胸闷气短起来,便寻了一间东厢房歇息,谁知,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了。
他虽然不排斥情事,可是被人当众抓奸,还是大大的难堪之事!
更要命的是,千蜜儿躲在萧子韬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三殿下,是不是千雪儿故意讨好你的?我半个时辰以前,亲眼看到她跟着丫鬟来了后院——”
该死的千雪儿!挨千刀的贱货!
萧子琪气得理智全无,既然跟自己偷情的女子是千雪儿,那他何须客气,直接将她丢出来给自己当挡箭牌,指不定还会挽回局面!
毕竟在曲水流觞这种风雅集会上,男女之间那一点小花样还是不足为耻的。
“哼!贱人,你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定是我在房中歇息,你趁机给我下了眯药!”萧子琪越想越觉得有理,为什么偏偏不是别人,是千雪儿独自窝在后院。
而且他去茅房方便之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在东厢房中歇息,恰好撞见了千雪儿设下的陷阱……萧子琪想到这里,登时变得目呲欲裂。
恨不得将千雪儿这个祸害精啖肉饮血。这贱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原先确是春yao的作用,可后来便是两人天雷勾动地火了。当然,萧子琪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很享受这场情事的,总不能丢了里子又丢面子。
“贱人!你给本宫滚下去!”萧子琪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脚将躺在大红衾被里的半裸少女踹下去。
他这一脚可真是用力!众人就见一名穿着薄纱半遮半掩的少女从衾被里滚出来,脑袋砰地砸在石板地上,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千蜜儿眼眸陡亮,故作不解地抹起泪来:“三妹,我就知道你一直是爱慕三皇子殿下的,可是你为何要接受德妃娘娘和皇帝陛下的赐婚!你这样,将我们大庆国的大英雄大将军五皇子置于何地!你何其忍心呐!”
这演技,真是绝了。
恰在这时,门口一抹身影施施然地走进来,众人还想看场好戏,却被那引路丫鬟强硬地分开,给踏风而来的少女让出一条小路来。
“大姐,你口口声声讨伐我,我真是搞不懂你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千雪儿风轻云淡地扫视一圈,果然,众人俱都露出一副见鬼的神情。
“你,你,你——”那些贵女最是吓得不轻。
方才便是她们众口一致地将矛头对准千雪儿,哪里能料到,千雪儿居然安然无恙地从门口走进来!
那么此时躺在地上,真正与三皇子苟且偷情的女子是谁!
众人被千雪儿的突然现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千雪儿却是淡若清风,迎着千蜜儿差点晕厥过去的脸色,笑盈盈地问道:“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一直歇在西厢房里,东厢房距离这儿有一座池子和一座花圃,附近的丫鬟斗可以为我作证呢。”
那些丫鬟早就被千雪儿打点好了,辛悦也早就伪装成星月庄丫鬟的模样。
辛悦疾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挤开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群:“是的,奴婢可以替三小姐作证,她根本没有来过东厢房,也不知道三皇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子琪亦是一脸见鬼的德性,忍不住喃喃道:“难道是我搞错了?这,这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胆敢设计我!”
千蜜儿吓得后退一步,躲在萧子韬身后。萧子韬不满地瞪着千雪儿:“就算跟三皇子偷情的女子不是你,也不能保证这场局不是你设下的!”
“呵!这话听着真绕口啊。”千雪儿无谓地耸耸肩:“我为什么要陷害三皇子呢?我马上要嫁给五皇子了,我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蜜儿死死地咬着下唇,目光怨毒地盯着千雪儿。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凭什么这贱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逃出陷阱?
究竟是哪里搞错了,明明她算计得天衣无缝,将星月庄上下都打点周全了。何况二皇子的侍卫也答应出手相帮!千雪儿究竟能有什么能耐,居然可以逃过此劫!
“贱人!你敢拿你的项上人头担保,此事不是你设下的圈套!”萧子琪对千雪儿始终心存芥蒂,这会儿听了二皇子的挑唆,便心中生疑起来。
二皇子其实是乐得看场好戏,眼下三皇子出了大丑,只要在京都稍加宣扬,便能轻而易举地传到景泰帝耳里。
私生活如此不检点、有失皇家颜面的三皇子,以后岂会是他竞争太子监国之位的对手?
萧子琪自然早就瞧出二皇子的幸灾乐祸,他面色阴沉地扫视一圈,怒喝道:“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将一众围观的贵族子弟驱散。
“千雪儿,你给本宫站住!”萧子琪又是一声爆喝。
千雪儿早有预料,堪堪在门口收回脚,面不改色地提醒道:“三殿下,眼下你衣冠不整,还是收拾妥当再来问罪。”
说话间,千雪儿狐疑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咦?这不是定北将军府的薛彩画表姐么?”
众人已经退到门外,却还是听得十分真切。
薛彩画?难道之前与三皇子苟且的女子正是薛彩画?
这下有更加劲爆的好戏看了。
千雪儿笑盈盈地转身看向千喜儿,千喜儿几乎是下意识地跳起来:“不!不会,不是这样的!三殿下!”
萧子琪在侍卫的保护下利落地穿衣起身,药性未退,他依旧有点眩晕。
“喜儿,怎么回事?”萧子琪听出一丝古怪,立即追问。
“殿下,都是我不对!”千喜儿掏出绣帕抿着眼角的泪花,楚楚可怜地叫道:“先前我在飞羽亭中,薛彩画表姐非要跟我争抢一只椅子。我原以为表姐是在无理取闹,没想到——没想到,表姐是对殿下存着非分之想,才会处处刁难与我!”
这,这倒是挺说得通的。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无非就是为了男人嘛。
萧子琪凤眸一厉,侍卫替他束好腰带,他疾步冲过来,狠狠一脚踩在薛彩画半裸的身子上。薛彩画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背上剧痛袭来。
她下意识地惨叫道:“啊!好痛!是谁!谁敢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