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非常快,在进宫的前一日沈绾绾的衣衫才送过来。
惹得青梅和青萝两个人一番惊叹。
“这不愧是珍依阁出品的东西,当真是美呢。”
“好了,别看了,快把东西好好收起来吧,别让那些多心的人给破坏了。、”
青梅向来都是个多心的人,看了两眼就从青萝的手中把衣服抢了过去,随后轻轻得折叠好,“小姐,我收起来了,你可喜欢?”
沈绾绾的目光一直在书上,连头都没有抬,直接点了点头。
青萝和青梅两个人对视一笑。
她们知道,这几日其实沈绾绾将皇后送过来的东西悄悄看了很多次,并且旁敲侧击问过青萝之前太子府的情况,包括慕思卿喜欢什么、皇后喜欢什么。
只是青萝一直都被当成将士来培养的,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慕思卿的个人喜好,但是青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青龙,而青龙自然将事情原原本本得告诉了慕思卿,慕思卿就给沈绾绾写了一封信,就是为了告诉沈绾绾,让她放心,太子府一直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女人。
沈绾绾承认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有些雀跃的,但是很快就被悲伤所代替。
她暗自心惊,自己差一点儿就忘记了自己重生的目的了,她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情爱。
虽然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可是她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生了。因为她不知道若是继续这样的话,到底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
她害怕!害怕成为上一世的自己,害怕当自己将整颗心都交付出去之后,得到的却是悲伤和无奈,她害怕,害怕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她更害怕,慕思卿其实和慕柞楠一样,而且她知道,慕思卿是太子爷,将来总是要成为皇上的,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够坚持不娶其他人么?
沈绾绾不知道,既然想不清楚,她也索性不再去想,将目光放在书上。
她现在在思索中宫中的势力分布,若说后宫之中,谁最具有话语权,自然是太后,可太后的性子古怪,上一世的沈绾绾花了许多的力气才获得了太后的欢心,可沈绾绾知道,太后并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华家。
这中间就牵扯到了皇后,皇后虽然也是华家的人,但是皇后似乎并不支持华家势力太过于庞大了,这也是沈绾绾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原来在开始的时候,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就已经在谋划着要削弱四大家族的力量了。
云家只是一个小喽啰,甚至于说云家只是其他三个家族放在外面试探其他势力和皇上反应的,所以这一次云家出事儿了,皇上并没有多做犹豫就拔去了云家的势力,因为皇上也在试探,试探其他几大家族的反应。
再来就是陈贵妃了,根据沈绾绾自己上一世的回忆,她并不认为陈贵妃是个好相与的人,尤其是陈贵妃本人性格有些怪异,除了皇上,她几乎不见其他人,就连慕柞楠去见她都需要提前通传,并且她不喜欢自己,这是沈绾绾最直观的感觉。
直到后来有一天,慕柞楠满脸怒气得回到家中,说了一句,那是个孽子,不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多久,已经成为太后的陈贵妃就被禁锢在了宫中,不允许外出,那个时候沈绾绾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她却没有深想,毕竟她本来就对陈贵妃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只要是跟陈贵妃有关的事情,她本能地躲避。
现在想来,那件事情还真的不简单呢,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只能是宫中的人,因为按照慕柞楠的个性,不可能不掌握所有人的动态。
……
辰时一刻,沈绾绾就被青梅和青萝两个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小姐,你赶紧醒醒吧,今日可是要去宫中的。”
“可那不是晚宴么?”沈绾绾嘟了嘟嘴,她自然知道规矩的,宫宴上午就必须到达皇宫,为的就是学一些规矩,免得见到皇上和皇后的时候冲撞了,最重要的是,宫宴虽说是晚上,但并不是真的晚上,毕竟宵禁之前各位小姐夫人都要回家的。
这样一来,小姐们就必须很早起来梳洗打扮,毕竟谁也不愿意落了人后。
“小姐,你看这个发型如何?”
青梅在沈绾绾的头上捣鼓了一阵,轻声朝着沈绾绾问道,沈绾绾却懒得抬头,听到这么问只是轻声说道,“青梅弄得自然是好的。”
青梅听到这句话,颇有些无辜得说道。“小姐,你就知道糊弄奴婢。对了,你换上这衣服,我好给你搭配头面。”
沈绾绾又站起来,任由她们在自己的头上忙活了起来。
“好看!”
青萝推门进来就惊呼了一声,“这一身到真的衬得小姐惊为天人了,看着腰身做的真好。那绣娘果然不愧是珍依阁的顶级绣娘。”
“是啊,这绣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赶得上的。”
听到这么说,沈绾绾这才朝着铜镜中的自己看去,只见镜子里的人收拾得规规整整,眉如青山,虽然只是薄施粉黛,却有一种明艳的美,可这美因为身上的衣裙收敛了起来,衣服是最简单的玄色,按理说,极少有女子选择玄色的,毕竟这个颜色太暗沉了一些。一般人穿都会显得有些沉闷而灵动不足,可这衣服却十分衬托沈绾绾,显得她多了几分沉稳,不再那么美的让人刺目。
沈绾绾点了点头。
青梅这才从首饰盒中挑了几件东西放在桌子上,等着沈绾绾挑选。
沈绾绾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这全部都是皇后送过来的,可是说实话,若不是必要的话,她真的不想用这些东西,毕竟一旦开始用这些东西,就相当于在跟其他小姐们宣战了,说自己已经是皇后认定的人选。
可她不会这么骄傲。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沈绾绾怕那些小姐们,而是她和慕思卿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还不值得她费尽心思来做这些事情。
“把那根玉簪子拿来吧。顺便将太子爷送的玉佩拿过来。”
青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去将东西拿到了沈绾绾的面前,“小姐,为什么不用皇后送过来的东西啊?”
沈绾绾看着青梅,她笑了笑,“难道你想我成为众矢之的么?皇后赏赐给我是一回事儿,我不可以拒绝;但是若我现在将东西带在身上的话,就真的是跟其他小姐们对着干了。”
青梅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好吧,小姐说是就是了。”青梅倒是十分会想,她快速得给沈绾绾将与簪子插上了,看着铜镜里艳丽而又不失端庄,端庄中又带着几分沉稳和儒雅的沈绾绾,青梅十分满意得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小姐今日定然能够让所有人得目光集中在你身上。”
青梅这般说着,随后笑着看着沈绾绾,“小姐,你说太子爷看到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会挪不开目光呢?”
沈绾绾听到这句话,微微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小妮子,找打。”
等到沈绾绾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沈笺荏和沈青玥两个人已经在马车里候着了。
“哼……果然是皇后娘娘看上的人呢,倒是比我这个嫡出的小姐架子都还要大一些。”沈笺荏看到沈绾绾出来,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只是希望你今日真的能够讨得皇后喜欢,顺利嫁给太子爷,否则只怕到时候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那就不劳烦姐姐担心了,只是不知道姐姐脸上的伤好了没呢?”沈绾绾轻笑了一声,直接抬脚朝着后面的轿子走去。
只剩下一辆简单至极的轿子了,可沈绾绾显然并不在乎,反而直接进了轿子。
沈笺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祁定制止了,“够了,不要忘记了,我们是一家人,在别人眼中,我们都是沈家人。”
沈祁定的话成功让沈笺荏闭上了嘴,只是她还是轻声念叨了一句,“谁敢那种小贱人是一家人。哼……”
坐在中间轿子里的沈青玥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眼眶中一直蓄着泪水,她忍住不掉落下来。直到身边的丫鬟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色来,她这才盯了一眼她,那一眼竟然如同毒蛇一般,差点儿钻入了那丫鬟的心里。
小丫鬟立即低眉敛目了起来。
只有青萝轻声在沈绾绾的耳边说着什么。
“太子爷说今日他要提早进入宫中就不能在这里候着小姐,希望小姐不要害怕,一切平常心态就可以了。一切有他。并且还说了,皇后其实是个极其温和的人,希望小姐不要有心理负担。”
沈绾绾听到这里,即便淡然如她,手心也微微有了汗水,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如何不知道慕思卿的意思,只是她啊,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的。
“太子爷还说什么了?”
“其他倒是没有说了,只是告诉我要好好保护小姐。”
青萝对着沈绾绾说着,“还有,小姐,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小姐,太子爷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陈贵妃!”
“是么?”
伴随着两个人的谈话说,宫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重生之后,这是沈绾绾第一次接近这个地方,她忍不住抬头忘了一眼那恢弘的宫墙,众人都想着进入这里,怎知道其实这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皇后本人
沈绾绾她们进宫之后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偏殿里,小丫鬟们是不能随时陪同在她们左右的。此时已经有许多小姐们到了,沈笺荏和沈青玥两个人都找了自己的闺中密友详谈去了,倒是剩下了沈绾绾一个人坐在那里品着茶。
“你就是沈绾绾?”
听到这个问询的声音的时候,沈绾绾幽幽抬起头来,“是的,姑姑。”
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位宫女,看得出来十分年轻,应该是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她看了看沈绾绾,随后有些骄傲得说道,“跟我走吧,云裳公主找你。”
沈绾绾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宫女,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的这么快,自己刚刚到宫中就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了。
“对不起,这位姑姑,还请你回去告诉公主。这厢绾绾正在等着皇后娘娘的旨意,不能过来。”
沈绾绾的语气平淡,虽然说着惶恐,可是面色上却没有丝毫惶恐的样子,反而是看着那小宫女,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小宫女看着这样子的沈绾绾,忍不住身子颤抖了一下,她可不会忘记了,之前太子爷竟然为了她跳入了护城河中,这样一看,确实是个美丽的小姐,而且这种美丽太过于耀眼了。
“哼……连公主的旨意都敢违抗?”
小宫女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声呵斥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公主可不是好得罪的。”
“民女自然知道,只是……民女更加知道,皇后的旨意更加重要。”
“你这是拿皇后当挡箭牌了?”小宫女有些急了,出声说道,却没有想到沈绾绾一反之前的懦弱样子,狠声说道,“我看你是宫中之人,应该懂得宫中的规矩,竟然这般说皇后,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小宫女的身子颤抖了起来,额头上也落下了冷汗来。
她是害怕了,若是她不将这个小姐叫到那里去,自己肯定少不了责罚,可这小姐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
小宫女有些进退两难。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沈绾绾挥了挥手,那小宫女急忙跑开了。就在这个时候,正主的声音在沈绾绾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来了也不知道来找我,我看你是把我忘记了。”沈绾绾这才抬起头来,赫然就是云裳公主——慕霓裳,今日的慕霓裳依旧是抓髻,打扮的十分稚嫩,看到沈绾绾有些探究的眼神,慕霓裳无奈得说道,“母后非得要说我这样打扮最可爱。最可恶的是父皇也这么觉得,还非得要我穿上这件裙子。”
沈绾绾这才看到,慕霓裳的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宫装,到真是如同一个娇俏的小仙女一般,只是她了解慕霓裳那泼辣的性子,这样看上去到真是有一种矛盾的美。
她对皇后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前一世她对皇后了解不多,因为皇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栖梧宫内,谁也不见。等到慕思卿死后,据说皇后也在栖梧宫内自杀了。
可这一世,皇后从栖梧宫内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呢?
皇宫可真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地方呢。
沈绾绾这般想着,听着慕霓裳的念念叨叨,时间倒是过得极快,很快就有人来传话,说皇后请大家去御花园内。
慕霓裳出现也只是引起了一小阵的轰动,这些人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关心,什么事情不能关心。
“那就是你的妹妹?青璃,你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呢。”
沈笺荏身边的一个人轻声嘀咕了一句,沈笺荏转身冷声说道,“温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柔摊了摊手,她露出了一丝无奈而又鄙夷的笑容来,看向沈绾绾的背影多了几分探究和试探。
感觉到有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沈绾绾回头看了看,却只看到沈笺荏一脸不屑和嫉妒得望着自己。
沈绾绾冲着沈笺荏笑了笑。
“走吧,大哥专门给我说了,让我在宫中的时候陪着你,免得有人对你不利。”
慕霓裳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慕思卿,沈绾绾没有想到慕思卿竟然想的这么周到,还将事情拜托到了慕霓裳这里,心里有一丝丝的暖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再也不想看到的人——慕柞楠。
此时慕柞楠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而那些大家闺秀们都已经疯狂了起来,看着慕柞楠越来越近的身影,只差直接扑上去了。
“真的是三皇子,三皇子啊。”
那些人尖叫着,即便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摆脱不了语气中的惊喜和惊奇之意。
“如今太子爷是没有希望了,就看三皇子了……”
“谁说的,那沈绾绾是个什么身份,要知道,一个庶出的女儿罢了,难不成还能越到我们的头上去。”
“倒也是,听说她生母的出身极低。这种人也妄想嫁给太子爷……”
沈绾绾知道慕霓裳肯定是听到这些话了,可慕霓裳没有丝毫表示,甚至牵着自己的手慢了下来,似乎故意让自己听到这些话一样。
沈绾绾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看来这宫中的人没一个人是简单的。
这慕霓裳的态度是否就代表了皇后的态度呢?所以她才送了自己那么多东西,为的就是要让自己明白,自己和慕思卿之间的身份差距?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沈绾绾有些心塞,只觉得胸闷难捱。
“公主,民女有些不适。就不陪公主一起逛御花园了,公主先走吧。”
既然想到了这里,沈绾绾也懒得伺候这公主,直接冷声说完,也不管慕霓裳是什么表情,就直接走开了。
慕霓裳看着沈绾绾的背影,之前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公主,为何你不阻拦那些人?你不是说你挺喜欢这个三小姐的么?”紫鸢看慕霓裳,忍不住问出声来。
慕霓裳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喜欢她,可这种喜欢建立在她不会嫁给太子哥哥的基础上。可如今太子哥哥为了她,专门来找我,而且母后也对她充满了期待,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慕霓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看得紫鸢心中一惊,忍不住对沈绾绾充满了同情,众人都说公主虽然骄纵了一些,但是乖巧懂事,极得皇上和皇后宠爱。可紫鸢知道,那都是假象。
若是一旦涉及到了太子爷的事情,公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紫鸢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奴婢,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
慕柞楠看着沈绾绾的身影慢慢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两声,自己也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绾绾似乎对御花园十分熟悉,他到了荷池边才看到了沈绾绾的身影。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沈绾绾轻声说道,“这位公公,我只是在这里稍作歇息,很快就会过去的。”
“是我!”
慕柞楠直接出声,却没有想到沈绾绾听到这个声音,就直接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此时被慕柞楠拉住了。
“为什么?”
慕柞楠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沈绾绾,“为什么要躲着我?”
沈绾绾听到这句话,只是冷冷转过身去看着慕柞楠,“三皇子,民女不懂你的意思。我未曾躲着三皇子,只是既然三皇子要在这里,我就给三皇子让一条路罢了。”
沈绾绾微微皱着眉头,她神情冷淡,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嫌弃。
“还请三皇子松手。”
可慕柞楠就是不愿意松开。
“为什么?难道就比大哥差了?还是说因为他是太子,我是皇子,所以你就要这样对我?”
慕柞楠紧盯着沈绾绾,她为什么就不知道自己的心?这段时间若不是林子昕他们拦着,自己也去找她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只能看到慕思卿,就偏偏看不到自己?
自小所有人都这样,喜欢慕思卿甚过自己。
自己和慕思卿一样写了文章,夫子只夸他,说他将来是个明君,可自己呢?夫子只说,尚可两个字。
长大一些之后,他发现了父皇对自己和慕思卿之间的差距,明明是差不多的政见,可是父皇会夸奖自己,而是斥责慕思卿,最开始的时候他是高兴的,认为自己终于超过了慕思卿。
可母妃告诉他,不是这样,只是因为父皇更喜欢慕思卿,所以才会斥责他,希望他做的更好,因为对自己没有期待,所以不会理会自己究竟做的如何。
他开始嫉妒,开始恨。
嫉妒慕思卿所拥有的一切,可没有想到沈绾绾出现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厌恶她的,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愈发对她挪不开眼睛了,可她不看他,甚至于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恨意。
那种滔天的恨意差点儿淹没了自己。
从沈绾绾从护城河上掉落下去的那一刻,慕柞楠知道,这个女人夺取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