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对啊，三小姐怎么就认了呢？难道说真是三小姐做的？”
“嘘，别说话，我看不像。这事儿哪儿有我们议论的份儿啊。”
躲在后面的几个丫鬟压低了声音探讨着，却没有想到还是被沈苟毗听到了，“来人啊，将无关人等都带下去，”
沈卿莞无所谓得笑了笑，“父亲，为何不让他们留下来呢？他们虽然只是下人，但也是沈府的人，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沈府的人都知道么？云素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想来姐姐也是吧？”
沈如颜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才说道，“是。”
她哪里愿意让这些人留下来，这些人都是些奴才，这些奴才都是捧高踩低的，若是被他们看到了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只怕明日起，自己就再也不用在京城里呆了。
因为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是个丑八怪。
不，那人说了，只要拉下了沈卿莞，他就能够帮助自己找到解药，而且还能让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
沈如颜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眼眸中也带了血红，“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能是因为姐姐太漂亮了吧。所以爱慕的人太多了，再说了，你为什么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三皇子做的呢？”
“三皇子为何要这么对我？”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慕柞楠。
这几日她在院子里想的很清楚了，之前都是自己轻敌了，认为沈卿莞不过是个贱人生的庶女，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本事的，就算是聪明了一些又如何，只要自己将来嫁给了三皇子或者太子，只要登上高位，沈卿莞早晚会成为泥土一抔。
只是……只是她似乎能猜到自己所有的动作，这让沈如颜觉得沈卿莞是个怪物。
“姐姐，若是我说府中不只是我一个人有朱颜呢？”
她将目光落在了沈青玥的身上，“我可还记得昨日二姐身边的丫鬟才在我这里来拿了朱颜呢，这么巧，二姐就将白玉膏送给了大姐姐。云素觉得可真巧呢。”
语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青玥的身上。偏生沈青玥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阴郁的气质，偏生被沈卿莞说道的时候，她猛然抬头，这一抬头让众人都惊呆了。
原来她脸上的面纱掉了，露出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庞来。
那脸庞似乎被人用火烧过一般，沟壑纵横。
“三妹，你还认为这是我做的么？”
只此一句，沈卿莞心中就知道为何自己开始看到沈青玥的时候会产生那种压抑感了，原来这种情绪都是从沈青玥的身上而来，而这种情绪让她觉得心口闷。
这沈青玥为了嫁祸自己，看来挺拼的啊。
只是这件事情沈卿莞想错了，这一次当真不是沈青玥故意的，而且沈如颜脸上的也都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父亲，还请你为了女儿做主。”
此时沈青玥也跪倒了下去，眼泪簌簌得掉落下来，花姨娘此时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要跌倒，幸好芍药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姨娘……”
花姨娘急忙从怀中摸出了手帕轻轻地揩拭自己得脸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不是这样的，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沈如颜的脸上出事儿了，然后沈如颜来找沈卿莞，不会牵扯到沈青玥的。
沈卿莞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她只觉得事情稍微有些眉目了，但是她不点破，她倒要看看沈青玥和沈如颜到底要怎么做。
“父亲……”
在沈苟毗的心中，自己的这个二女儿平日里未免沉默寡言了一些，虽然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但是却从未出风头，反而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可今日一看，让她心中十分愧疚。
怎么就这样了呢？
沈苟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先起来吧。”他对着沈青玥摆了摆手，沈青玥这才起身。
“父亲，其实女儿并不愿意说出来的，毕竟……”谁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牵连到了自己妹妹，自己不愿意将妹妹往那种卑鄙小人身上想。
这种大度的形象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就连雪梅和落蔓两个人都有些诧异得看着沈青玥，若不是了解事情得真相，只怕雪梅要开始认为沈青玥是真的对小姐好了。
可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种时候说，而且还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
“沈卿莞，你好大的胆子！”
沈苟毗是真的气极了，“来人啊，将三小姐给我先杖责二十。”
他是真的气急了。
偏生此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原来是柳氏，只看到沈苟毗微微皱眉，便不悦得说道，“还不动手？”
沈卿莞看着沈苟毗那张铁青得脸庞，只觉得心如同坠入了冰窖里，她 虽然早就料到了父亲会这么做，只是没有想到……等到真的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比难过，那种难过就好像是堵住了自己的心。
沈如颜的双手紧握起来，紧张得看着沈卿莞，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打，打死她。”
最重要得不是杖责，而是这杖责之后代表的东西，她毕竟是个女儿，一般都是禁足，让抄抄女戒和佛经就算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沈苟毗竟然……
沈卿莞朝着文氏看去，却只见文氏本来还搭在沈苟毗肩膀上的手不知道何时拿了下来，故意偏了脸不去看沈卿莞，似乎有些不愿意看到沈卿莞现在的样子。
而沈青玥的神色就显得镇定多了，已经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如水的眸子在外面。
就在众人互相推诿的时候，突然一下子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两人。
最开始的那人一身月白色的云锦暗绣，似乎无风而起，他朝着沈卿莞看去，明明才一日未见，偏感觉过了几个春秋，再看她被众人围在了中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而身后紧跟着得确实慕柞楠，在看到慕霄北和慕柞楠出现的那一刻，沈如颜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嫉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这才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落蔓悄无声息得走到了雪梅的身边，就好像从未消失过一般。
不对，为什么？为什么沈卿莞可以将慕霄北他们都叫来。
“丞相，叨扰了。我们本是来找祁定兄的，却未曾想到有人说我赠与三小姐的白玉膏里有毒，所以我来看看。”
慕柞楠的面色如水，笑起来的时候阳光温润，丝毫看不出来是有 那般野心的人。
“三皇子言重了，请坐。”
慕柞楠和慕霄北两个人就势坐下。
而沈青玥看了看慕霄北又看了看沈卿莞，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更是紧握成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慕霄北看着沈卿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件珍宝，那是极其喜欢才会露出来的神色，她是不会看错的。
当你在乎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总是会忍不住出卖你。
不只是如此，就连三皇子慕柞楠看着沈卿莞的眼神也都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探究中带着一点儿关怀。
沈如颜看不出来，她只觉得明明是一个可以收拾沈卿莞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因为慕柞楠和慕霄北的出现就只有错过了。
错过了就没有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慕霄北朝着沈苟毗看去，本来这是家事儿，他们两个人不好参与，但是偏偏那白玉膏是三皇子所赠，这种情况下意义就变得很不一般了。
沈卿莞将事情说了一遍，没有错过朱颜。
“朱颜错？”慕柞楠沉吟了一下，“传说朱颜与灵芝两者混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毒药叫做朱颜错，这种毒药只对有伤的地方有害，反而若是完整的地方反而会更好，是这样么？”
沈卿莞点了点头，“是的，现在他们说这个里面就有朱颜。”
慕柞楠看着那盒白玉膏，手捏得紧了一些，他朝着沈卿莞看去，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将我送给你的东西赠与她人？”
沈卿莞假装没有看到慕柞楠的眼神，偏生慕霄北觉得欢喜。
这沈卿莞果然是听话了，自己让她将慕柞楠的东西扔了，她就真的没有再用了，想来应该是用的自己的玉露丸，那玉露丸的效果着实不错，今日就已经看不见伤疤了。
想来再用两颗应该就能够完整好了。
这事儿若是被夜枫知道了肯定要开始吐槽慕霄北了，要知道玉露丸十分难得，那是几十种香草加上秋天的初露合制而成，单不说那初露，就是那几十种香草要在一天之内制成都是需要消耗极大的人力，而且许多的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慕霄北竟然要给一个人用四颗，就因为脸上的一点儿伤疤。
不可理喻。
此时更不可理喻的是慕柞楠，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莫非你们是怀疑是我在里面下了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