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你能不能别那么自信？”杨小小心里很想说自恋，但怕小丫头听不懂，话到嘴边，临时换了词儿。
石馨儿却叉起腰，对着有些傻眼的人开心地问道：“姨姨，你跟大姐姐说过，自信的女人最美哟！今日姨姨夸我自信，是不是说我最美啊！”
“宝贝，你现在还不算女人，当然，也不是男人！”杨小小一时没说清楚，先把自己绕糊涂了。
石馨儿瘪了瘪嘴，满脸委屈地说道：“姨姨赖床还说谎，我找姨丈评理去。”
小丫头的小身板很快消失在绣帷外面，跟在身后的云童一边跑一边唤道：“念儿，告诉你，找我爹没用的，等等我……”
杨小小打了哈欠，又好气又好笑，披上锦绒绣袍，叫守在外面的人进来，就着小菊端来的温水，先净了面，然后坐到梳妆台前，何嫂开始绾发。
“***奶，今日的宾客多，王妃吩咐***奶的妆容要隆重些，不能向往日那样清减。”
何嫂嘴上说着，手上麻利地绾成元宝髻，插了三支金钗，又戴了一对金丝珠花，对着镜子瞧了瞧，觉得还不够，随手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金簪子。
杨小小瞧着梳妆镜中满头金饰的自己，连忙制止道：“够了，够了。戴那么多，别人还以为我是土财主家的娘子呢，金子戴多了像个暴发户。”
何嫂犹豫了一下，才放下手里的金簪子，拿出一对珍珠耳饰给杨小小戴在了耳朵上。
面上扑了一层细粉，两颊还涂了些胭脂，唇上也沾染了口脂。
杨小小起身换好了见客的外服，何嫂又给她的脖子上戴了碧玉坠子的项圈，手腕上戴了金镶玉的手镯，又开始帮她系腰间的玉佩与香囊。
最后换上一双粉底蓝面儿的金丝绣鞋，杨小小戴着一身行头走出内室。守在外间的春杏递上一碗温热的燕窝粥，杨小小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换成这个了？”
“都是大爷的意思，说***奶昨日回来就没歇好，怕今日宴上撑不住。***奶还是都喝了吧，这么好的燕窝，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春杏笑眯眯地催促道。
杨小小在自己的院子就从未用过燕窝，听春杏说第一次见到，不由得莞尔一笑，一时扬头把碗里的东西都喝光了，觉得肚子依然空空如也。
何嫂与春杏一左一右陪着她走出正房，却没有给她端早膳的意思。
杨小小转头问道：“早膳，孩子们也没吃吗？”
“我们已经吃过了，干娘还未用早膳吗？”这时候芫花牵着石馨儿的手，云童一旁陪着，云染被奶娘杨氏抱在怀中，身后跟着一群丫头婆子迎面走过来。
杨小小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吃，正有些尴尬，见周嫂带着一个油纸包，匆匆赶来。
周嫂把油纸包递了过去。杨小小当着众人打开，尝了一个温热的肉包子，把余下的两个给了云童与石馨儿。
这时，从紫薇院的角门款步走来了张姨娘与银珠二人，来到近前，对着杨小小福了福，张姨娘开口说道：“姐姐这是要去给王妃请安吗？”
“一起吧。”杨小小也不多话，带着众人向主院的方向走去。
主院的上房，赵惜兰、侧妃米氏、三小姐赵平儿、杜姨娘等人已经到了。见到杨小小带着长房的人来了，小云氏交代道：“等新人礼成了，你与侧妃盯着喜宴席上，流水宴上少了什么，你们俩多催着些，还有让厨房多备些醒酒汤。”
转头瞅了一眼赵惜兰，叮嘱道：“再有一个月，你就要出嫁了。虽说是自家的喜宴，也不好抛头露面，等你二哥与二嫂拜完了天地，就让平儿陪你回房吧。开宴的时候，厨房会单送一桌儿到你房里，你们姐妹俩就不必去酒席上吃了。”
“工部侍郎府周夫人到！”
“太常少卿府刘夫人到！”
“车骑将军府云老夫人到！”
“翰林学士府徐少夫人到！”
“鸿胪寺少卿府陈夫人到！”
接下来，长信侯府、诚意伯爵府、建威将军府、吕祭酒府、礼部郎中府、鸿胪寺正卿府、近卫将军府、秦医使府、工部左侍郎府、户部尚书府……
直郡王府办婚事，来宾几乎遍布朝堂，杨小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就连自己的老娘与弟弟也过来贺喜了。
杨小小怕杨大婶受拘束，特意过去陪着说话。弟妹刘文儿未到，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生产的时候，一时问起跟着过来的李烟云。
李烟云陪着笑脸儿回话：“姐姐昨夜就发动了，拂晓时分诞下一对龙凤胎。哥儿比姐儿早出来一刻钟，生产很顺利，正想跟大姑奶奶报喜呢。”
杨大婶也同样眉开眼笑地说道：“我与你爹是昨晚赶过去的，刚好赶上妍儿生产的事。如今发愁的是奶娘，还未寻着合适的，现在是妍儿自己带着呢。”
“这怎么成？刘文儿刚生完，小心累着了。”杨小小一听有些着急。
“不是还有我吗？先将就着，等找到奶娘就好了。换作在咱们村儿里，还不是自己生，自己带，哪有钱请奶娘啊！”杨大婶不以为然。
杨小小顾不上多担心，听到前面鼓乐喧天，知道花轿到了，跟着人流步入喜堂。瞧见小云氏再向她招手，就疾走几步，凑上前去，躬身行了福礼。
“方才你跑到哪儿去了？大姑奶奶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被府里的事情给绊住了，要晚些时候过来。你亲自跑一趟厨房，让灶上端酒菜的时候，给大姑奶奶留一桌出来。说不定大阿哥也会陪着她一起来府上道贺呢。”
杨小小点头应下，转身出了喜堂，直奔后院的大厨房。走到厨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管事郑妈妈呵斥的声音：“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今日是二爷的好日子，你们竟然拿家鸡肉冲当野鸡肉蒸包子，也不怕被宾客们吃出不同来。”
“回禀郑妈妈，野鸡肉已经用完了，只好选了家鸡肉。”一个拌馅的婆子吓得面如土色，一时跪地叩头，连连告罪儿。
“为何不报上来？”郑妈妈不依不饶，还想要掰扯一番。
跪地叩头的婆子不敢吱声，灶上的那一个婆子却替她说话：“五日前就报上去了，迟迟不见庄子上的人送来，采买也未买，所以才会用家鸡代替。”
郑妈妈还要追究灶上的责任，杨小小抬脚走了进去。
大厨房的人见她亲自过来，一起躬身行礼。郑妈妈收起难看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试探着说道：“***奶来此，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杨小小说了赵侧妃要晚些过来的事，一时叮嘱道：“王妃让桌旁单独准备一桌，留给大姑奶奶回娘家时享用，大阿哥也可能一道过来。”
郑妈妈立刻应下，又转头吩咐灶上的人，灶上的人也跟着应下。
离开前，杨小小迟疑着说道：“没有了相应的食材，就用差不多的代替吧。毕竟那么多客人，若是宴席上没了东西吃，倒显得咱们郡王府寒酸了。”
郑妈妈却不大同意，一时反驳道：“少了一两道菜也没什么，但若是以次充好，一旦传扬出去，怕是外人会说府上不肯拿出好东西来招待客人。”
“随便你吧！”杨小小见说不动小云氏手下的管事妈妈，也没再坚持。
出了大厨房，重新回到喜堂，发现新人已经到了。
新郎赵冲牵着红绸，把新娘子许贞儿带到喜堂中间后就停了下来。
府里的二管事严大郎开口唱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的话还未说出口，喜堂门口一阵动静，有小厮高声喊道：“瑾王府张王妃、赵侧妃到！”
云郡王与小云氏还端坐在主位上，杨小小只好代表郡王府把人接进来。
赵冲迟疑了一下，牵着喜带，对着张王妃与赵侧妃一揖，然后牵着新娘子出了喜堂，在喜娘的指引下去了洞房。
礼成后，云郡王带着男宾，先行一步。小云氏带着女眷，来到席面上。
流水宴开席，郡王府的丫头们端着托盘，开始一道一道地上菜肴。
小云氏陪着张王妃、赵侧妃、诚意伯爵夫人、长信侯夫人、建威将军夫人、户部尚书夫人，以及自己的老娘和嫂子、凑成一桌。
杨小小让自己的老娘跟李烟云去陈夫人那张桌，周夫人也在，还有罗夫人、吕夫人，加上刘夫人、陈老夫人，刚好都是熟人，也让她放心些。
酒宴一开席，懂事的芜花劝着云童、石馨儿，还有躲在奶娘怀里四处观察的云染，回东跨院去。
云童不答应，石馨儿也不同意，杨小小只好与他们坐一处，守着几个孩子一起用膳。
石馨儿眨了眨眼，凑到云童儿耳边嘀咕道：“一会儿咱们吃完了，去新娘子的洞房瞧瞧，听说新娘子可好看了。”
“对，若是新娘子不好看，咱们就劝二叔再换一个。”
云童的话音未落，却被身后的人一巴掌拍到肩头，吓得他一哆嗦，转头看过去，发现来人是已有几分醉意的赵冲。
“二叔，你怎么不去陪新娘子？”云童不怕了，反而好奇起来。
赵冲打着酒嗝说道：“新娘子还没我的通房丫头漂亮呢！小子，你说得对，是该再换一个。可惜这一个又送不回去。早知如此，我就不盼着结亲了。”
“二爷喝醉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二爷回房去……”杨小小立刻站起身，扫了一眼跟随赵冲一道过来的人，撂下脸儿来吩咐。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丑媳妇见公婆
“我没醉！你们都闪开！”赵冲一瞪眼，凑过来的人又退了下去。
杨小小见赵冲打着晃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连忙冲身边的周嫂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赵冲身边的云童说道：“天晚了，你们该回房安寝了。”
云童瞧了瞧赵冲，又看看了杨小小，懂事地先站起身来，对石馨儿说道：“妹妹，二叔醉了，一会儿让我爹陪他吧，咱们先看新娘子去！”
不等身旁的人阻拦，拉起石馨儿的小胖手跑开了。奶娘与服侍的小丫头也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赵冲眼瞅着孩子们都没影了，有些扫兴地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好看，你们还不信……”
杨小小不好一个人陪着，对赵冲身边的人吩咐道：“周嫂去请大爷了，你们好好守着二爷，多劝着点儿。”
说罢，带着人也去追云童和石馨儿他们去了。
赵冲与许贞儿的新房在西跨院，与杨小小的住处刚好是两个方向。
来到西跨院门前的时候，守院的婆子见是她，屈了屈膝说道：“孙少爷与表小姐刚进去，张姨娘也来了有一会儿了。”
杨小小点了点头，放缓步子进了院子，看到廊下两个小孩正急得团团转，芫花在一旁劝说着什么，见她来了，迎上前福了福说道：“传话的人已经进去了，童儿与念儿心急，说是新娘子不想见我们，所以才不放我们进去。”
“就是！就是！不然为何让我们等着？”石馨儿撅起了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今日是新人的洞房花烛夜，你们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平日里，杨小小极少向外甥女瞪眼睛，她对石馨儿一向是娇养惯了的。石馨儿也不怕她，今日第一次见姨母对她黑了脸儿，一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这时，帘栊被一个青衣丫头轻轻挑起，张姨娘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杨小小带着三个孩子站在廊下，微微一愣，随口问道：“姐姐也是来看二奶奶的？”
杨小小也不好说是追着孩子过来的，顺势点了一下头。
张姨娘却轻轻蹙起了娥眉，走下石阶，轻声说道：“只怕姐姐不是时候，二奶奶从四更就起身沐浴梳妆，折腾一天也累了，方才让妹妹陪着吃了点东西，如今已经宽衣睡下了。”
杨小小微微有几分惊讶，但也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与孩子和张姨娘一道回了席上。见到云雷正陪着赵冲饮酒，留下周嫂一旁盯着，先带着人回了东跨院。
入夜时分，云雷是被亲随小山子搀回来了，周嫂帮着撩起珠帘。
“怎么喝成这样？”杨小小嗔怪了一句，就让春杏与小菊过来帮忙。
“奴婢这就去大厨房，给大爷要一碗醒酒汤。”周嫂见云雷已被众人扶到了软榻上，就跟着小山子与孟大一起退了下去。
杨小小让春杏打洗脸水过来，自己则帮着给云雷擦脸，又服侍他漱口。
云雷还未来得及喝醒酒汤就睡着了。小菊连忙抱着被子过来，替他盖在身上，然后吹媳了房里的两盏灯，只留下桌上的一支烛火。
接下来，春杏和小菊又服侍杨小小净面漱口，宽衣歇下。春杏留在外间值夜，小菊回去睡觉。
周嫂把从大厨房端来的醒酒汤放回了东跨院里的小厨房，也回房歇息去了。
前院的热闹声渐渐散去，整个郡王府都沉寂下来，唯有夜空中的星星还在不知疲倦的眨眼。
杨小小在酒宴上与孩子们坐一张桌，所以没喝多少酒。但此前的待客与张罗，也着实累得不轻，头一沾上枕头，不一会儿就传出轻微的鼻鼾声。
云雷一觉醒来要如厕，才发现自己睡在榻上。
起身去耳房更衣回来，仿佛听到府里有女人的吵闹声，披上外袍信步走出屋子，喝醒廊下守夜的婆子，一时问道：“可曾听到女人的哭声？”
打盹刚醒的婆子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跟出来的春杏认真听了一回，说道：“奴婢也听到了，好像是从西跨院传出来的。”
“二爷的院里？你去把孟大给我叫过来！”云雷指着那个犯迷糊的婆子吩咐，怕打扰房里的人安睡，自己就站在廊下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西跨院那边没有动静，孟大也穿好衣裳过来了。
“我让你送二爷回洞房，你是如何送的？”见到这个脑袋不大灵光的随从，云雷不放心地问道。
“小的就按您的吩咐，把人送到西跨院门口，二爷就让小的回去了。”孟大揉着眼睛，如实禀报。
“二爷醉成那个样子，你怎么就送到门口？”云雷有些担心，也有几分不满。
孟大垂头不语，知道自己办的差使又没让主子满意。
春杏觉得平日里的孟大老实巴交的，脾气禀性与自己的爹田喜有几分相似，一时帮着他开口解释：“或许是孟大哥见婆子迎出来，才转身回去的。”
云雷知道无论说什么，事情已经都做了，也只好等到明日再说了。
他倒也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赵冲在洞房花烛夜让新娘子独守空房，人却转到小妾的房里鬼混。因为他已听过了新郎唠叨新娘子不好看的醉话。
一夜无话，次日早膳，新媳妇到主院敬茶认亲。不只是杨小小与云雷瞧见许贞儿的真容时，一声叹息，连端坐在主位上的小云氏都跟着蹙了下眉头。
直郡王府千挑万选的儿媳妇，身材窈窕，皮肤白净，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相貌本来还说得过去。但鬓角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浅紫色胎记，让她变成了丑妇。虽说新媳妇扑了厚厚一层脂粉，又用刘海儿遮掩着，还是露出了一小块。
“媳妇给父王母妃敬茶！”许贞儿与不情不愿的赵冲来到堂屋，伸手接过严妈妈亲自端过来的香茶，规规矩矩地跪到云郡王与小云氏面前。
云郡王不动声色地接过媳妇茶，喝了一口，放到桌上。
身旁的大管事赵兴端着一个托盘送到许贞儿面前，笑眯眯地说道：“二奶奶，这是王爷送给您与二爷的红封，纹银一千两。”
许贞儿叩头谢过，红封被她身旁的武妈妈接了过去。
第二杯香茶很快又送到小云氏手中，同样喝过放下，也送了许贞儿一个红封。
许贞儿起身，赵冲耐着性子一旁引见。长辈中，只给米侧妃行了礼，得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来到杨小小与云雷面前时，许贞儿福了福，脆生生地说道：“在娘家时，就听说夫君有一位中了二甲第四名的大哥，钱途上一番顺风，颇得三阿哥的垂青与宫里的重视。往后还请大哥步步高升之余，别忘了提携夫君一二。”
“弟妹过于客气了。我也只是一介文儒，比不得二弟马上威武。”云雷客气地寒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杨小小。
杨小小跟着客气道：“听闻二弟妹不仅骑术非凡，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二弟真是好福气，娶了一位能文能武的奇女子。”
许贞儿面上一滞，就连赵冲都好奇地打量起自己身旁的发妻，一时怀疑地问道：“你果真什么都会？改日陪我去庄子上走走，也不要你多少猎物，只要能射中三只野兔，我就信了大嫂方才所说。”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许贞儿不等赵冲说话，已兴冲冲地吩咐跟过来的人去后厨找活兔子去了。
严妈妈偷眼打量，见小云氏面色不悦，连忙走出来阻止道：“二爷与二奶奶之间的约定，改日再试也罢，王妃有个肚子空久了会痛的毛病，不如先用膳吧。”
“是媳妇考虑得不周了。”许贞儿眼中一暗，退到一旁。
云郡王与小云氏一同站起身来，众人簇拥着一起去了花厅。
杨小小在郡王府就未吃过几次团圆饭，习惯自己小家的她跟着坐到云雷的身边。瞧见许贞儿立于小云氏的身后，大有帮着布菜的架势，一时微窘地站起身。
这时云郡王开口替她解了围，说道：“难得一家子热热闹闹，这一次老大媳妇与老二媳妇都不用立规矩了，一起坐下来用膳吧。”
杨小小讪笑着重新坐好，许贞儿则是福了福，才回到赵冲身旁坐下。
小云氏方才的不快，在此时此刻也已烟消云散，转而淡笑着说道：“等老三再把媳妇娶进门，到时候老二和老三多养几个孩子，这府里就更热闹了。”
说得许贞儿一时垂下眼帘，赵冲有几分尴尬地催促道：“母妃不是饿了吗？怎么还不摆膳？”
“摆膳吧。”云郡王扫了众人一眼，开口吩咐道。
早膳很丰盛，有一道冰糖桂花莲藕羹端上来的时候，许贞儿站起身，亲自为云郡王和小云氏各盛了一小碗，恭敬地说道：“媳妇手拙，早上就做了这一道羹，也不知合不合公婆的口味？”
杨小小给云雷和自己也各盛了一碗，等着小云氏先尝过了，才跟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藕丸很脆，对于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并不难吃。
小云氏喝了倒没说什么，云郡王只是略尝了尝，杨小小把自己碗里的喝去大半，云雷也喝了几口，只有赵冲喝了一口后不喜欢地说了一句：“糖放多了。”
许贞儿的脸色变了变，立刻接过来自责道：“都怪我未曾考虑夫君不爱甜食的口味，下次就不做给夫君吃了。”
杨小小听到耳朵里，细细一品，总觉得有三分赌气的味道儿。
小云氏白了儿子一眼，抬眼安抚许贞儿道：“这些汤汤水水的，冲儿不大爱喝。我方才喝着，倒是觉着还好。”
许贞儿这才顺了气儿，陪着笑脸说道：“改日媳妇做一道鱼羹，再请婆婆与夫君尝尝，不甜的，是咸口的。”
赵冲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冷下脸来。
“你相貌不好看也就罢了，为人却这般不上心。我与母妃不喜欢什么，你非要做给我们吃。你若是作鱼羹，就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