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泽有些许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么多年,那些同学早没了联系,唯一还让顾安泽有些挂念的杜清平,也从杜思雨那件事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杜清平的气也该消了吧。
顾安泽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到了KTV崔浩还特意下楼来接的他。
“来的有些匆忙,都没有来的及给你准备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可别拒绝。”顾安泽拿出来一个事先包好的红包,红包里是一千块钱。
“你这是跟我客气啥,人来了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崔浩赶忙拒绝,可是顾安泽就不高兴了,“你要是不收下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
顾安泽都已经这样说了,崔浩要是再拒绝的话,就真有些不近人情了。
崔浩嘿嘿的笑着接过了顾安泽的红包,“得嘞,那我也客气的跟你说声谢谢啊!走吧,咱们赶紧进去,大家都还在等着呐。”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包厢门口,包厢门一开,吵杂的音乐声和笑闹声就扑面而来。顾安泽抬眼一看,大包厢里坐了少说有二三十人,一见他们进来就开始起哄。
“哟,这不是顾大医生吗?”
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有跟顾安泽勾肩搭背的,有往他手里塞啤酒的,那边儿赶紧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
“还真是的啊,刚才听崔浩说顾安泽要来,我还在寻思你不是在国外吗?”
崔浩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酒,挤到了几人中间。
“我崔浩说话啥时候跑过火车?来来来,就冲着咱们顾大医生重归故里,咱们也得碰上一杯。”
一群女同学也围上来,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多年不见,咱们的顾安泽同学还是那么帅呀!姐妹们,今晚上怎么着也得多灌他几杯,让他感受一下当代社会的险恶。
顾安泽扯着面皮干笑,身子不自然的往崔浩那边靠,那一包厢的女同学都像是一群饿狼似得把他盯着,真是可怕的很。
“哎,看看你们这群娘们,跟没见过帅哥似得,赶紧擦擦你的口水,别把人家顾医生给吓着了。”
崔浩调侃道,有几个女同学立马就转移了方向,殷勤的给崔浩敬酒。
“崔导,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看你不也一样流口水吗?”
“对啊,崔导,什么时候也在你的戏里给我们安排一个小角色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捧着崔浩,把崔浩捧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顾安泽笑着撤到了一边,而在这个时候,他才忽然看到沙发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昏黄的灯光下,顾安泽看不太清那人的脸,当依稀能从轮廓中判断出那就是杜清平。杜清平没有跟那些人一样热情的围上来,显然是他心里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膈应着。
“喂,杜清平,你小子怎么坐在那里,人家顾安泽好不容易回来,你也不来碰一杯。”
崔浩喊了一声,崔浩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杜清平跟顾安泽之间隔阂。
“是啊,来呀,大家一起敬顾医生一杯吧。”
有人开始起哄,这个时候顾安泽跟杜清平的处境就显得尤为尴尬,尤其是杜清平。要是不端着酒杯一起敬酒吧,就摆明了他跟顾安泽不和。可是敬酒了吧,他自己心里又还有着气没消。
就在气氛在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顾安泽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端着酒杯来到了杜清平的面前。
他笑着,一如从前那般,“好久不见啊,清平,咱哥俩好些年不见了,是该碰一个了。”
杜清平显然没有意想到顾安泽辉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都是成年人,即使心中有气,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不给对方台阶下,正好杜清平自己也可以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何乐而不为呢?
杜清平站起身来,回敬了顾安泽一个稍微有些客套的微笑,说:“是啊,好些年不见,顾医生还是神采依旧啊!”
这一个顾医生瞬间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顾安泽一下就明白过来,杜清平其实只是在维护两人的脸面,所以才愿意跟他碰这一杯酒的。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喝完了这一杯。紧接着,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给顾安泽敬酒。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当年他们是如何在明里暗里讽刺顾安泽,嘲笑他是个死基佬的。
在座的这些人好多都是上学那会儿跟顾安泽要好的,顾安泽也一直将他们当作朋友。
可是当年那件事事发,他声名狼藉、被众人所嘲笑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顾安泽可以理解他们的沉默和回避,但是他忘不了那些鄙夷、不屑、落井下石的眼神里亦有他们的一份。
他毫不光彩地落荒而逃,七年了,也许时间让他们忘却了许多东西,只记得他的归来,记得他曾经是善待自己的一个人,所以今天他们来了。
短暂的不适之后,顾安泽也只有试着忘了那些阴暗、那些背弃,与他们把酒言笑,任往事如过眼云烟。
亦或者,事到如今,这些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早已经轻到了可有可无,所以他可是如此轻易的选择原谅。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开始搞点好玩的,这么干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崔浩显然是喝高兴了,拿着一瓶啤酒就站到了桌上,豪气干云的拍着胸口说:“只要大家高兴,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用给我心疼钱。”
这财大气粗的模样,引来了一众女同学的欢呼,当然男同学也有,只不过女生的声音比较尖锐而已。
“那咱们晚点什么好呢?顾安泽,要不你说吧,你在国外呆了这么长时间,接触的新鲜玩意肯定比我们要多。”
顾安泽连忙摆手:“不瞒大家说,国外还真没有什么是比咱们国内好玩的,要不咱们就玩玩骰子吧,好些年没玩过了。”
“好嘞,那我去叫服务员多那几副骰子来,大家一块儿玩。”崔浩兴冲冲的就去开门,可是门一开,包间里的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聊天的人噤声了,喝酒的人也放下了杯子,就连唱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伴奏声还在不明状况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