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跟我们一块回去,哪有回来了还住酒店的,让人听了笑话。”
沈梅说着就要去收拾顾安泽的行李,顾安泽没好气的瞪了顾元夕一眼,他以为是顾元夕跟沈梅说他回来的事。顾元夕很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不是他的告的密。
“妈,你先别折腾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沈梅身子一僵,手里的动作也因此停了下来,她蹲在原地,半晌才缓缓地站起来,难掩眼底的那一抹失望之色。
“我跟你爸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耿耿于怀至今。难道从小我跟你爸对你的爱还比不过这些错吗?”
顾安泽原本还觉得有些愧疚,可当沈梅将这些话说出来以后,他只觉得嘲讽。
他讥笑道:“你们你真的爱我吗?从小到大,你们真的爱过我吗?你们所谓的爱,不过只是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我爸一心想让我去继承他的公司,而你一心想让我读书,这不都是在完成你们都没有完成的事吗?
从小到大,我都活得不像我自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吗?”
时隔多年,顾安泽终于有勇气说出了积压在心底里的那些话。沈梅怔怔的看着,那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她所谓的爱,早已经成为了压在儿子身上的枷锁。
“可是,我们那都是为了你好啊!”这是大多数父母的通病,总认为自己走的路多了,知道如何少走弯路,于是就以自身的经历来为孩子规划好路线,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走的顺遂。
然而他们却往往忽略了一点,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那他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不需要这份好,我只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行了,你少说几句。妈的身体不好,你是存心想要把她气倒了才开心吗?”
顾元夕冷声呵斥,顾安泽这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三人同时都沉默了,周围的空气的都好似要凝固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顾安泽才淡淡的对顾元夕说道:“既然妈的身子不好,那你还是早些送她回去的。”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梅也不想再说什么,她望了一眼自己亲身儿子一眼,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陌生了。
“你是铁了心要跟家里断绝关系是吗?”
在沈梅已经跨出房间门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神色冷静的问道。顾安泽微微一怔,压低着嗓音回道:“这不就是我爸一直想要的吗?”
其实来的时候沈梅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只不过当这个结果真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又难以接受。
顾元夕将沈梅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沈梅根顾元夕走后,顾安泽一个人站在窗前望了很久,回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至亲之间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可是,一回想起当年顾明礼当年不分青红皂白的耳光,以及当他知道顾安泽的取向问题之后,那眼底的鄙夷和反感,让顾安泽感觉到心寒。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父母接受一个取向不正常的自己,所以离开那个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在顾元夕离开不到半小时之后,陆简易的电话打了过来,依旧是上次打话题,问他要不要留下来。
顾安泽陷入了沉思,之前他或许还有所顾虑,可是沈梅来了之后,他忽然想明白了。人不可能一辈子逃避现实,既然现实已然如此,那他只能接受。
深思许久之后,顾安泽开口回答:“行,我先回去把我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然后再回来。”
“也行。”陆简易说,正要挂电话的时候陆简易忽然想起来件事情,赶忙说:“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还不急着走,要是不急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顾安泽回答:“你说吧,什么忙?”
“我一个好哥们的老婆,之前脑部受伤失忆了,我想着你是脑科的专家,能不能帮她看看?”
顾安泽沉吟片刻后欣然答应:“行,你约个时间。”
挂掉电话之后,顾安泽才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吓得他不由得浑身都抖了一下。
“草!”吓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送沈梅回去的顾元夕。
“我看门没关就进来了,进来之后看你在打电话,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顾安泽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难不成刚才看我的笑话还没有看够?”
顾安泽的讥讽并没有让顾元夕生气,反倒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想必刚才顾安泽跟陆简易的话他也都听见了。
“我回来只是想要跟你解释一下,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告诉妈的。”
“那还真是劳烦你了,还大老远跑来跟我解释。”
“为什么要换房间?”
顾元夕这话锋转的太快,顾安泽险些就没有跟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后,漫不经心的回道:“住的不开心就换咯,爱人也是一样,只要是让我不开心的,统统都可以换掉。”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为了自己的一时的快乐就可以不顾他人的感受。”
顾安泽嗤笑一声:“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让我自己不快乐?”
“阿泽,你变了。”
“我变没有变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顾总,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解释的,那现在你也已经解释清楚了,可以走了。
不过,如果你是来跟我再玩一次一夜激情,也不是不行。”
顾安泽露骨的话语让顾元夕心头一抽,如今在他的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如此的随便了吗?顾元夕宁愿他表现的很抗拒,至少说明他还在乎两人之间的过去。
可是,顾安泽偏偏表现的如此随意,就好像两人之间只是逢场作戏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