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间破败的小屋子，外面早已是绿树成荫，繁星点点。
罗云城的夜晚很热闹，到处都是橙色的火焰和小贩。
偶尔也有轿子，马车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为了不撞人，新郎和轿子们想尽了办法。为了掩盖嘈杂的声音，他们只好拼命地喊“打扰一下”，“打扰一下”，喊得沙哑，或者没人管或者人太多，大汗淋漓。
轿子里的人，车上的人，都很清闲。偶尔，他们用手中的折扇掀开窗纱。车上的人有的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有的是心切的中年人，有的是一个闺房里的大家闺秀。
其实，顾清寒至少已经十年没有走过这么多地方了，人们见到他也没有跑过。
难得享受这样的时光。他渐渐放慢脚步，哼起歌来心情很好。
偏偏今天有人想破坏他的心情。
小调还没讲完，一个男人就好像没了眼睛。他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甚至不知道说声对不起。
顾清寒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后越来越上翘，食指微微一动，紫凰出鞘了。
紫凰剑身闪闪发亮，略带寒意。剑中间一条暗红色的线条从剑柄下方蔓延到剑尖，很像凝固干燥的人体血液。
他的右手轻轻地握住剑柄，剑尖抵着那人的后颈。只要他把方便的剑穿过喉咙向前送去，当场鲜血四溅。
周围的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事件，默默地远离。胆小的忙低头跑开，胆大的空出这一片，远远地驻足观望。
顾清寒的眼神依旧，只是压低声音，邪道：“抢劫。”
他用剑指着的那个人想死。
虽然这里是罗云派的势力范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罗云派弟子的装束。
罗云派有严格的规定。每个等级的弟子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顾清寒是楼主。说到他的和尚水平，早不用自己跑腿了。自然，他们有徒弟的帮助。
所以，即使他穿着门派服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出他来。
男子刚刚故意打了他一下，顺手摸了摸他腰间的小皮包。这无疑是一次死亡企图。
此时，他正用剑握着它，觉得自己的生命结束了。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战战兢兢地从袖子里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他摇了摇双手，把钱包举到右边，让身后的人都能看到。
“公子…。我，我，我……我一时糊涂了，还是希望公子手下留情，放开我吧，你的钱袋我，我也给你……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家不是开着锅的，还有老下……“
顾清寒笑道：“你的家人好吗？有人跟我有关系吗？“
男：“……”这话真是切中要害，男子却一时答不上来。
像他们这样的扒手都有失手的时候。
一般丢手大不了装可怜，被骂几句，然后把钱包还给人。毕竟只是偷东西不伤人。如果被抓了，一般人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像这位少年，我从来没有见剑不说。
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小伙子的剑不仅仅是为了吓唬自己。如果答题过程中他不高兴，随时可能会朝前捅他一刀。
少年还是那口气，很狂野。他重复道：“抢劫。”
“……”
又一次，他慢悠悠地走着，这一次顾清寒腰间挂着不止一个皮包。
而身边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言难尽。
走着走着，刚拐个弯，又一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衣衫褴褛，满是鼻涕的小屁孩，他扬起眉毛，一只手抱起孩子说：“我今天真想发财。抢劫。“
……
当空星辰和杨翰问完街坊，确定了阴灵派兄弟的大概位置，来到他说的角落时，看到顾清寒坐在石桌上，举止极其不端。
他一手拎着一个油纸大蛋糕，另一只手闷着下巴。第一次，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把暗红色的剑静静地躺在他的左脚上。
不少七八岁以下的孩子或站或坐在他身边，对着一块肉饼咧嘴而笑，吃得手上脸上都是油渍。
有的孩子吃完手里的蛋糕，把手里拎着的蛋糕撕破了。他不管骂不骂都让他们撕。
有的孩子乖乖地坐在他身边，乖乖地抬起头，黑黑的眼睛看着他。他们一边看，一边咬着手里的馅饼，口齿不清：“老大哥，讲个故事吧。”
顾清寒茫然地翻了翻白眼：“没有故事。”
孩子好像没听见，还看着他，重复着：“讲个故事。”
顾清寒还重申：“没有故事。”
“听听故事。”
“没有故事。”
翻来覆去地重复了十遍，也没有翻脸。仍然是动作，表情和语调。
空星辰大吃一惊，突然对这位少年更加无知。
杨翰笑道：“这是一个惊喜。很多人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
不仅仅是意外，它是雷鸣般的。
有了顾清寒这几天，空星辰发现顾清寒准确地说不是一个好人。
杨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他真的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即使是坏人，坏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不会铁石心肠。这个世界上总有他伤害不了，也不会伤害的人。“
顾清寒伤不了人，也不会伤人……
不管怎么看，空星辰认为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孩子。毕竟顾清寒真的不是那种尊老爱幼的人。
杨翰说：“孩子们天真无知。越是凶猛的人，与成年人相比，就越喜欢他们。毕竟，孩子比大人要简单得多。虽然他还年轻，但他比许多人更清楚人世间善恶的区别。“
和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天，空星辰发现他们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这让他无从下手，也无法直接询问。那太突兀，太明显了。但现在是个好机会。
空星辰：“这和他的过去有关吗？”
杨翰说：“也许吧，我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不到九岁就有了师傅。他的主人是个女人。修为不高，但极为严格。我听说好像是姓顾。他没有父亲和母亲。他是个歹徒。父母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没有姓氏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太邪恶了。因此，在他六岁后，他的主人希望他忘记过去，迎来新的生活。他希望自己成为名人，取一个不符合他性格的名字。现在是顾清寒了。“
“那他的主人呢？”
杨翰转头看着他笑道：“死了。”
空星辰喉咙一干，突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杨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用手托住下巴的年轻人：“他的主人在他死后留给他一样东西，就像他的父母一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演讲结束时，他突然说：“你现在应该没有怀疑了。”
空星辰看着他。杨翰的笑脸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感觉到莫名的危险，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还是和平时一样。
空星辰沉默了片刻，也将目光投向了顾清寒。他平静地说：“他不是好人，那你呢？”
杨翰笑道：“朋友们聚在一起总是要有同样的味道。我当然不会做一个好人。“
杨翰肯定还没说完，但顾清寒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一边回答“没有故事”，一边慢慢站起来把蛋糕塞给孩子：“嗯，你们两个慢慢死了。”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带着稚气，听起来特别动听。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了石桌上的宝剑。他摸了摸腰上除了自己的皮包，隔空扔给空星辰。他笑着说：“我很感激你。”
空星辰接过那堆五颜六色，鼓鼓囊囊的钱包，愣住了：“你从哪里来的？”
顾清寒已经把剑背在肩上，转过身来，提高了嗓门：“土匪抢劫的时候。”
空星辰：“…”
嗯，空星辰想，抢劫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真的应该好好教训他。别说把角色还原成普通少年的样子，至少不要随便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