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不喜欢那棵树。
但还没有达到言寒凛和安少晏的水平。
其实安少晏和言寒凛都不知道，偷走大师棺材的不仅仅是一棵树。
还有一条被忽视的龙。
不过也许两人都从线索中猜到了一些真相，但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四面都是敌人，棺材倒在耿昆的另一边也是大家的默契。
只是没人愿意承认。
年夜饭
天涯海经九霄天宫。
一个人睡在巨大宫殿中央的宝座上。
那人穿着最简单的暗黑色端头，领口袖子里流淌着淡淡的云纹。一条五爪金龙睡在云中，摇曳着云纹绕着大衣。
金龙非常逼真，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飞起来。
天宫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位身穿玄风展衣，头戴九尾凤冠的女子。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眉眼和安少晏的弟弟安少华有几分相似。
女子全身气势恢宏，长袍背后绣着一只金凤凰。凤凰色彩斑斓，栩栩如生，更与女子相貌相衬。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尽管那是一次无动于衷的检修，而这一次她真的生气了。
宫门开着，守候在宫门口的两个宫女面无表情，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不收手，不迎合，什么都不管，是他们的态度。
女子看着眼前的台阶，只需两步便可进入宫殿，甚至以大修的姿态出现在宫殿主人面前。
然而，这名女子根本停了下来。这些短短的台阶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哪怕只是一句话，甚至是一动心思，就能彻底抹去这个世界，那女人还是不敢违抗宫主的旨意。
即使安少晏藏在那里。
即使安少晏杀死了她生了三百年的孩子，失去了一千年的修为。
……
安少晏打喷嚏了。
正在吃年夜饭的周初阳关切地看着过去。
“晚上喝碗姜汤。”周初阳漫不经心地嘱咐，听到狗腿声的厨师张大庄马上记了下来，虽然周初阳的意思是让安少晏自己煮。
张老头抓住了一只猪蹄，摇了摇头。此刻，他的嘴上满是油污，连胡子上也沾上了一些菜叶，黏黏的，缠成一团。
年夜饭的菜品很丰富。虽然都是家常菜，但作为宫廷大厨，张大庄技术娴熟，连端木蒙阳都有幸吞下一根猪蹄。
虽然它是由周初阳喂养的。
吃完年夜饭，周初阳还记得安少晏可能会感冒，打算去厨房给大弟子煮一碗姜汤。但是，张老头抢走了他的药，把药送出了厨房。
张大庄正在洗盘子。天寒地冻。好在之前周初阳下令烧了不少热水。
其实作为一个大厨张大庄已经很久没有洗碗了，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居高临下的洗碗。周初阳想帮忙，但在周初阳身后的两个徒弟眼里，张大庄马上表示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洗碗。
洗碗到一半，温仁瑞靠到厨房后面，摘下买了京城几乎没离开的马刀，帮他洗碗。
张大庄看着文仁瑞一丝不苟的样子，竟然想问对方值不值。
张大庄知道文仁瑞是将军，国君甚至还在离京前提拔他做了官职。文仁瑞上手的样子我也见过，但面对一群山贼，转瞬间就轻松解决了。
但很多时候，温仁瑞跟着几个周初阳的人，毫无存在感，就像一个普通的仆人，干着仆人的精细活。
唯一不坏的是，他们的“主人”周初阳对“仆人”是仁慈的。
但后来张大庄就松了一口气，连他都放弃一切跟着走了，更不用说文仁瑞了。
常见的将军和神仙，当然更有吸引力。
言寒凛靠在周初阳上打哈欠。周初阳会让言寒凛先上床睡觉，不要和他们一起守夜。
周初阳的草堂只有两个房间。原来只有两个安少晏的人。茅草屋的空间很大。突然多了四个人，房间都不够用了。
张老头煮完姜汤后，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并没有和周初阳一起守夜的意思。直接一躺下，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个土炕。
天已经黑了，带着周初阳守岁的张大庄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蜡烛灼伤了一些眼睛。周初阳在放下之前在镇上捡到的文字时，发现安少晏不见了。
推开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飘起了雪花，冬天的寒风瞬间冻住了张大庄。
借着烛光，周初阳一眼就看到站在新栽树苗前的安少晏。
此刻，安少晏身穿皮草大衣，深色狐狸皮看起来十分保暖。
安少晏盯着院子里的树苗。
凭着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棵树的根系在栽种的一瞬间，已经破土破石，触到了地脉。
虽然他是第一个被师傅接走的，但这棵树却是唯一陪伴师傅时间最长的一棵。
其实他和耿昆并没有太多交集，甚至只是马马虎虎地见过几次面。
就连安少晏自己也不太明白。他连言寒凛都能忍受，但前世与耿昆的关系却是水火不容，最终落得一个死不完的境地。
其实，他应该是最有资格阻止师父把这棵树带回来的人。
“主人。”发梢间新感染的雪花被周初阳刷走，安少晏转身叫喊。
“时间不早了，回来睡吧。”虽然守夜活动按照这里的习俗是彻夜进行的，但周初阳并无意效仿。
……
早在上山前就买好了被褥。它蓬松柔软，散发着新棉的气味。
周初阳在做梦。
在梦里，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山顶，宏伟庞大的建筑，严苛的宗门长老，平凡的扫地童子。
在玄境中，他依然熟悉五官，只是脸部更健康，表情更冷酷。只是面对唯一的同伴时，他的脸上略带笑容。
这位同伴似乎和他年龄相仿，只不过他的长袍不像周围其他徒弟那般蓝白相间，而是黑金相间。同伴的脸模糊了，像一朵笼罩在薄雾中的云，只是一个很轻的影子。
他和梦中的周初阳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虚幻，周初阳听不清。
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催促他赶快想起来，但另一个声音警告他不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