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蒙阳醒来睡意蓬松，两人若无其事地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离开院子的时候，端木蒙阳看了看院子里的树。歪颈树长得比刚栽的时候茂盛多了。但全身内敛，除了旺盛的生命力，再无其他气息，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灵植。
言寒凛手腕撑着头，盯着大门，看着安少晏消失在夜色中。
言寒凛困了。
山雾越来越浓了。
言寒凛的头一点一点靠在门框上，已经半睡半醒。这时，一名身穿血淋淋嫁衣的女子出现在医院门口。
女子看上去十八岁左右，嘴唇血色，鲜红。她的外表温文尔雅，眉眼间透着一丝忧愁，却因为这一丝忧愁，增添了一种冷峻的气质。
白眉菊。
言寒凛起身，义无反顾地拿起靠在墙上的镰刀向白眉菊扔去。
白眉菊瞬间避开镰刀，镰刀险些擦到白眉菊的右手，划出一条血痕。
白眉菊僵硬地后退，向山上跑去。
言寒凛见状，慢慢走出院子，拿起镰刀，弯着嘴角，慢慢追了上去。
原来是个老熟人。
打发时间的权利。
两人一前一后上山很久，院子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控制白眉菊的是小女仆。
小女仆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有余悸地望着小院。小侍女看到白眉菊的怪相，以为言寒凛会晕倒。没想到敢追出去。
但这样更好。
还省了一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玩具的废物。
小女仆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轻轻地跟了上去。
……
上辈子的秋天。
那一年言寒凛是16岁。
取得的成就一直停留在修灵境停滞阶段。
“咳咳。”草堂内部传来周初阳的狂暴咳嗽和方长老恼怒无奈的骂声。
“我已经告诉你了，跟我回长苏阁吧，不用担心老什子的徒弟们。”
方长老所说的“老世子弟子”不仅仅是安少晏，还有门外的言寒凛。
方长老不喜欢言寒凛，因为后者太灰暗了，就算笑了也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带着灰尘的味道。
方长老完全不明白，为人豁达，为人正直的小老弟为什么会接受这样一种弱智的浪费，并为此花费如此大的心血。
“方前辈，别说了。”周初阳立即一边咳嗽一边打断方长老的话，“我自己也知道这个病，没关系。”
“方前辈，你来这很久了。”
“怎么了，觉得我罗嗦，想赶人？”方长老一听，摸了摸胡子，瞪了瞪眼睛。
“没有，只是内阁已经催你回去了。”方长老作为长苏阁的前辈，总能跑到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周初阳的病情要经常来探望。
“呸，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絮也打扰了老人的打扫卫生。谁喜欢做，谁就去做。“虽然自从周初阳认识方长老之后，对方就像圣贤般的神仙一般，但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认识，
周初阳也知道对方还是一个怕麻烦的暴脾气。
“算了，老头子我走了。我会让我的徒弟每隔一段时间给你送药。“方长老如是说。他和周初阳才认识几年，只是和尚闭门时间。
周初阳的病太凶险太怪了，方长老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了。如果周初阳没有冒险，这一别就应该是别了。
“肖某问方前辈，请不要忘记。”周初阳这么说，他很少求助，因为疾病困扰方长老很多，周初阳一直对不起，但这次这份好意恐怕很难清洗。
“好吧，我记起来了。”方长老摇了摇头。
都是错的。
最后一个徒弟跑了，不顾病情到处找。没等人找到他，他又拿了一个。这次直接委托孤儿就好了。
“所以谢谢方前辈。”大概是因为童年的经历，言寒凛的内心并不坚定，周初阳死后不得不请方长老照顾。
送走方长老后，周初阳回到草堂。
周初阳只是想问问言寒凛今天的功课做得怎么样，却发现言寒凛不见了。
言寒凛在山下最近的城镇漫无目的地游荡。
天色已晚，街上行人行色匆匆。
一场秋雨刚过，言寒凛戴着帽子。饶是如此，浑身湿透了。
周初阳和方长老之间的对话除了孤儿之外没有避开言寒凛。
言寒凛知道自己的修行不是师兄可比的。
就像他的师父一样，他更喜欢一个悟性和稳定性极高的师兄，而不是一个从青楼里救出的身世不明的言寒凛。
就连言寒凛这个名字也是他的冒名顶替。
言寒凛记得，在六岁之前，他就非常向往‘寒凛’这个名字。是关于他三岁的时候。那天，他饿得受不了。
他跑出家门，看到护士偷偷告诉他的话。他的父亲抱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深情地冲着孩子大喊“寒凛，寒凛”。
当时，言寒凛躲在灌木丛里。当这群人走开时，他们跑去捡地上孩子手中碎掉的蛋糕。
蛋糕很甜。后来言寒凛吃了很多蛋糕，但都比不上蛋糕的味道。
后来言寒凛才知道孩子是他哥哥。
但他不能叫哥哥，只能叫主公。
当天燕家有很大变化。言寒凛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当管家让两人换衣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杀了自己的兄弟，真正的言寒凛。
甚至不是因为“他为什么要为对方受苦”。
就像他此刻极度嫉妒安少晏一样。
耳边他的哥哥言寒凛依旧喧闹，白色的身影穿梭在麻木的行人之间，充满恶意的告诉他赶紧死吧。
反正他的主人找到安少晏的时候，他就会扔掉他可怜的替补。
就像扔掉一个肮脏的垃圾。
言寒凛看起来有点恍惚。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撞倒了什么东西。
言寒凛低头入眼，一片显眼的淡黄色。
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对着他甜甜的笑着。
言寒凛失去了记忆。
等他回过神来，手上满是暖暖的鲜红。他主人的腹部也沾满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那是主人送给他的自卫用的。
言寒凛顿时狼狈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匕首掉在地上。
“寒凛不哭，师父没事。”突然失血过多，这段时间身体就不行了。身体差了几分钟，周初阳声音有点弱，还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