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简单,连停尸房七天的治疗都没有。在请来的假道士以假的姿态载歌载舞两轮成功下葬后,人群散去。
周初阳站在不远处,看着言寒凛终于向燕爸爸磕头。
寒风很大。当言寒凛敲了最后一个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燕家的亲情被打破了。
安少晏站在周初阳身后,从头到尾冷眼旁观。
他知道言寒凛心脏破碎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如果你真的在主人面前失控。
不,如果我们早点把它处理掉。
回家去
回到草堂所在的李家山脚下时,周初阳在驾驶马车停在路口时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向了赵家村的方向。
然后周初阳反应过来,抓住缰绳。
以前下山总要去赵家村看一看。
而且草堂在半山腰,上山的路多是狭窄的山路,马车只能放在别处。
前方的赵家村就在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村里房屋的轮廓,但虽是中午,却不见炊烟。
“要不要去看看?”看看那个白眉菊女孩。
看到周初阳盯着赵家村的方向看了很久,言寒凛拉着周初阳的袖子问道。
“不需要。”听到言寒凛的建议,周初阳猛然回过神来,立刻拉着缰绳转了过来。
看到老师不留恋的样子,言寒凛顿时高兴起来,靠在周初阳身上不再多说了。
他知道他的主人天生鄙视这样一个丑陋的凡人女人,但他也没办法。
安少晏坐在马车顶上擦剑。
这把剑自然是之前周初阳送给他的那把。
刀柄已经被布条包住了。当天刀柄折断后,安少晏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满意的铁匠,将刀柄粘了回来。
也许安少晏很慷慨。铁匠还将剑重新硬化,并用黄金装饰了原本破碎的接口。
纵然珍爱,也常被利用。凡铁打造的剑,已经布满了小裂痕。这甚至不是安少晏的剑意造成的,而是他的剑力造成的。
在他的上辈子,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也是一个练剑的人。
就在易折之后,自从主人去世后,他上辈子就很少用剑了。
此生,则完全相反。
安少晏知道手中的剑只是铁的,连所有产品的二流标准都没有达到。
别说背负他的剑,恐怕继续用几次,剑就会碎成碎片。
但安少晏还是忍不住带上了这把剑。
如果你随身带着却不用,就会让老师白白怀疑你。
带着这样的想法,安少晏瞥了一眼斜后方渐行渐远的赵家村村。
一块破布被风吹起。这块布质地很好,但材质一般。一眼望去,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宫女,丫鬟用的。
布料上沾着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还散发着恶鬼的气味。
前几天又下雪了,但没有除夕和春节时下雪那么大。这两天,积雪融化,山路泥泞不堪。马车只能在半山腰随机找个小屋放下。好在马匹强壮,买的不多,不然上山就麻烦了。
三个人牵着两匹马沿着狭窄的山路走,仿佛忘了自己是僧人。
周初阳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徒弟恨不得这条路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幸运的是,他们此生还有很长的时间与老师共度。
……
端木蒙阳早就知道周初阳回归的信息。他趴在池塘里。小池塘里枯死的荷叶上,池塘边还覆盖着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桌椅摇摇晃晃,仿佛被强盗光顾过。张老头和张大庄喝醉了,一个挨着一个躺在灶台上,靠在门框上酣睡。
只有在小院的篱笆边,一棵歪歪扭扭的一人高的小树显得整整齐齐。树苗最近长出了许多嫩叶。看上去绿意盎然,丝毫没有身处寒冬的意识。
端木蒙阳在水中打了一个无聊的滚。
他和耿昆无关。
同样的,上辈子除了算计安少晏抢了主人的棺材外,没有任何友情。
连十字路口都没有。
即使他和他的主人和这棵树一起生活了一百年。
端木蒙阳上辈子知道树成功度过三重劫难和九重浩劫时,还是有点惊讶。
毕竟灵植想要生智修行,这比魔兽要困难得多。
古往今来,端木蒙阳只听说过那些自然养大的天然植物,如郎欢玉树,通天剑木,菩提等成功转化成大魔,不死不死。但它没有想到,一棵营养不良的歪脖子树竟然成才了。
并最终成为极阴幽冥的共同所有者。
只能说隗嚣是他的老师。
端木蒙阳摇着尾巴,尾巴上被安少晏揭开的伤口已经愈合,池塘上还漂浮着蛇脱落的碎片。黑蛇已经在端木蒙阳的帮助下提前蜕皮。
端木蒙阳很愧疚,把脱落的蛇皮拧成碎片。发现后张老头也想抓几块研究。结果它被端木蒙阳的尾巴扫过,左眼还留着一条黑眼圈。
一阵寒风吹来,小院里的树随风摇晃。
很难看。
端木蒙阳盯着耿昆歪歪扭扭,漆黑一片的躯干。
他其实比安少晏对地脉更敏感。
在树种下的那一刻,端木蒙阳知道估计数又回来了。
但既然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至少有点挺拔。
改造后的他像人一样。还凭面子骗了九尾狐王的小女儿,害得老狐狸整天找他麻烦。
然而,转化后发生了什么,老师却看不出来。
端木蒙阳被埋在水里,但下一秒,他突然起身,脚步声和马蹄声传来,老师牵着马进了院子。
张老头抱着板凳睡得正香。
他嘴里还念叨着“继续喝”。
然后果然,梦里有人递上了好酒。
睡梦中,张老头抱着大酒嘴使劲喝,却发现酒的味道不太对,还是温热的。
张老头突然睁开眼睛,正对着一张巨大的马脸。枣马的眼睛还在眨着,长着长长的睫毛,嘴巴对嘴的马嘴。
张老头推开马头,不停地呸,满满的马口水臭味。
枣红马不依不饶地继续跟过去。
“我说小老弟,你差点把我吓死了。”张老头漱口,很害怕。
“吓到你了?”周初阳环顾四周,院子和房间像台风一样穿过,饶是周初阳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