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太会说话,我叫蒋晨,罗栩是我兄弟,我们俩是军校的同学。”
蒋晨磕磕巴巴做着自我介绍,梅芽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该是加了。”
“什么加了?”
“啊?没事!我给你换药。”
梅芽手里拖着调好的草药打算给蒋晨敷上,蒋晨瞄了一眼发现颜色好像比以往的浅很多,却也没多在意,大男人忽然腼腆也不好多问。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梅芽收拾好一切转身出门,蒋晨却跟丢了魂似的,连提着糕点来看他的罗栩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你看什么呢?”罗栩朝蒋晨望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院子。
“你怎么来了?”蒋晨回神看向罗栩。
“我看你在药材局不错啊,伤养得好人也富态了许多。”
“好吃、好吃、好招待还不用干活,怎么能不胖。”
“要不要我接你去我家?总呆在这麻烦别人也不好。”
“你能有这的人照顾我照顾得好?我不和你回去。在说我不回去,对你也有好处。”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还能借看我的名义来药材局找梅香榭么。”
“你别乱说,每次我都是直接来你这里,根本没去看她!我没事看她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承认就算了,我也不问你别的……就是那天晚上你神经兮兮,还给我打了洗脚水,到底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高兴?”
“只是心情好。”
罗栩就知道蒋晨不会放过这个问题,可他回去思来想去不能解释,太过幼稚了。就因为梅香榭为他做了件从未做过的事,一件独一无二的事。罗栩觉得这解释说出来,蒋晨不笑趴下他就改跟蒋晨姓。
蒋晨心里知道,罗栩那天晚上十有八九跟梅香榭有关,但他不想拆穿。
“伯父回来了吗?”
“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大会堂开内部会议。”
梅延怀是昨天下午回到仓元,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财政厅厅长。原来梅延怀这段时间一直在跑市面上出现假币的事情,并已经将此事上报大帅,相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出来。至于虫灾的事情,本就是谣言,时间一长粮食运来自然不攻自破。
出乎意料的是,梅延怀并没有在会上提起换届的事情,赵充和、李姣绷着脸在会上一言不发。周安和王兴达也蔫了。然而这次会议也是有人员变动,那就是于春秋卸任,钱思究成为了新任常务理事。
梅香榭听闻此事只道解决了就好,这场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除了平日里接诊外,梅香榭每隔几天就会去看看蒋晨的情况。前几天蒋晨情况越来越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入夜蒋晨忽然发烧了。梅香榭提着药箱赶去诊治,折腾了一番,蒋晨终于退烧,精神也有所恢复。追根求源梅香榭发现,蒋晨忽然发烧的原因竟是伤口处敷的药所致,随即让小海立刻叫来梅芽。
“梅芽,你这药是怎么回事?我说的那一味消炎用的药呢?”
一听梅香榭问起,梅芽立刻支支吾吾起来。怪不得当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原来真的没放消炎药。
“姐……对不起哦,我忘了。”
“忘了。”
梅香榭突然提高音量,梅芽立刻将头低下不敢再去看。旁边的蒋晨也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梅香榭发脾气呢。
“你知道你的错误有多严重吗?你知道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失误就可能让病人陷入危险吗?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
“香榭,我没关系的,你看我烧都退了,你别发脾气消消气。”
“蒋晨,你可以大度原谅她,但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事情。”
“真的没关系,她年纪还小……难免犯迷糊,我都不生气你也别生气。”
“没关系?梅芽年纪是小但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梅家世代行医,她也晓得何为医者。在你眼里是小事情,在我们眼里这就是天大的事。”
蒋晨干着急插不上嘴,梅芽肩膀轻颤想来定是哭了。
“小海,把戒尺拿来。”
“是。”
很快小海就拿来了一把木尺,梅香榭拿在手里走到梅芽面前。
“手伸出来。”
梅芽哆哆嗦嗦伸出左手,梅香榭作势要打被蒋晨一个箭步抓住手腕制止住。
“香榭你要干什么!”
“让开,戒尺打已经是轻的了,难道要让我动家法?”
“不是……我都没说什么,你就当没发生行吗?别打她,她可是你妹妹。”
“就因为她是我妹妹我才要这样做。这次是少加药,下次呢?如果给病人煎药的时候多放了或者少放了,那是要出人命的……我今天打她是让她长长记性!”
不管梅香榭怎么说蒋晨都挡在梅芽前面,说什么也不让梅香榭碰到梅芽。
“你给我让开!”
“不让!你好歹是做姐姐的怎么能动手打妹妹。”
“你在拦着我连你一起打。”
梅芽藏在蒋晨身后,手扯着蒋晨的衣角偷偷看梅香榭。打小梅芽就怕梅香榭发脾气,她和梅香君都怕。大概因为梅香榭是姐姐又是最有主意的,从小到大他们遇见需要人帮忙的事第一个想到都会是梅香榭。再加上梅香榭各个方面都比梅芽、梅香君要强,所以梅香榭在梅芽和梅香君心中的地位,任何人都不可取代。他们俩也很听梅香榭的话。
“诶!我是客人还是个病人,你怎么能打你的病人。”
“蒋晨,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吗?”
“我明白你说的道理,但我相信梅芽,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
“梅芽这几天给我上药手法娴熟,将来一定也是位好医生。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平时她给我弄药我都不说话,这次我和她聊天话有点多,她就分心了……所以也怪我。”
梅香榭气结,举着戒尺又不能对蒋晨下手,只能坐下生闷气。梅芽见状轻轻扯了扯蒋晨的衣服,蒋晨回头看她。只见梅芽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走到梅香榭面前。
“姐,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梅芽慢慢伸出双手,闭紧双眼将头低下不敢去看。这顿打是免不了了,原本也是自己做错,理应受罚,就是不知道会挨打几下。
梅香榭看梅芽的样子有些心疼,别的都好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无惩无罚。她举起戒尺,稍稍偏头也不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