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新没说话，做出思考的样子，手里拿着杯子。突然看到以胖胖的杜娟十分眼馋的模样
一旁的杜娟看到天青杯之后就移不开眼了，她本来就喜欢瓷器，特别是青花和汝瓷。
这个小巧的天青四方杯，颜色是正宗的天青色。
白中泛蓝，天青云破处，出尘、淡雅，令人神往，特别是爱好者。
李牧新将杯子放在锦布上，冲着杜娟指了指，示意她也上手看看。
“我……我真的可以吗？”
杜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李牧新笑了笑。
“杜老师，你不是正好对汝瓷有所研究吗？再给我们上一课，顺便估个价呗！”
经过最初那几一阵惊喜之后，杜娟也回过了神，毕竟在这潘家园也混了好一阵。
而墨镜男在听到价格将由这个服务员来定之后，也没有什么意见。
杜娟用棉布擦了擦手，轻轻将杯子拿了起来。
“青如天，明如镜，幽淡隽永，这颜色……”
看杜娟有痴迷进去的意思，李牧新半问半提醒道：
“我记得康熙景德镇也仿做过天青吧？和宋代汝窑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 这个问题《景德镇陶录》曾做过解答，‘汝窑瓷色，镇厂所仿者色青而带蓝光，非青碧之影青也。’
这就将两者的区别说得很明显了，景德镇窑的青中带蓝，而天青色是青碧色的影子、略微带青色而已。
曾经有一件天青釉葵花洗在拍卖行拍出五千万的天价，这个杯子虽然小一点，但精美程度毫不逊色，不过苏富比拍卖行对那件汝窑的估价是一千五百万左右。”
墨镜男也应和着说道：
“汝窑的东西极为难得，存世量极为稀少，全世界加起来也不过百件！”
汪成说道：
“汝窑的东西传得很邪乎，据说存世量不足百件，但实际上是珍品极少，而且每一件都传承有序，不过当初的汝窑虽说是官窑，但不是每一件瓷器都能送进宫里。不过既然杜娟都认为这件东西十分精美，那这件东西的来历……”
汪成说着看向眼镜男，有询问的意思。
墨镜男却当作没听到一样，看了看手机说道：
“兄弟，我时间紧，既然东西没问题，你给个痛快价！”
男人不报价，李牧新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问道：
“大哥，不是我不放心，这东西实在太好了，来历说得清吗？别是什么赃物，到时候失主找上门来…”
“东西的来历我也不清楚，是人家送给我的。”
男人有些烦。
“能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那朋友应该也是古玩界的人物吧，说不定我们还认识？”，汪成说道。
“我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不知道他出不出名，关键是…他已经死了！”
李牧新皱了皱眉头，看男人的语气和神态，感觉应该说的是真话。
“那人叫什么名字？”
汪成问道。
“光子，于光。”
汪成摇了摇头，完全没听说过。
李牧新却突然想起他可能不止这一件东西。
“他一共送你多少东西？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古董？”
男人更加不耐烦了。
“你就说到底买不买吧，不要我找其他卖家去了！”
“买？恐怕我买不了。”
李牧新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
墨镜男有些恼怒。
“合着特么这半天你在逗我玩呢！”
说着就要拿回柜台上的鼻烟壶和天青杯。
不过他的手被捏住了。
这次动手的不是李牧新，而是跟着何老来的两个保镖。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真就要强抢吗！来人看看呐！”
他正准备朝着店外大叫，被保镖用两本证件堵住了嘴。
因为角度问题，李牧新也没看清证件上写着什么，不过从眼睛男的态度变化来看，应该是执法机关一类的证明。
“你涉嫌盗窃国家文物，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这东西真是别人送我的！”
墨镜男有些慌张。
“冤枉？这鼻烟壶的失主就在你旁边呢！”
何老爷子从保镖身后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翡翠鼻烟壶拿起来查看，用棉布擦拭着看都没看一边的天青杯。
“还好，东西没受损。”
李牧新问道：
“何老，这天青杯不是你的吗？”
何老瞄了一眼柜台上透着清幽之色的四方杯，摇头。
“我只搜集鼻烟壶。”
“杯子是从哪偷来的？”
一个保镖立刻向墨镜男问道。
男人的墨镜已经被摘下来了，露出了略显猥琐的面容，此时他的脸上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牧新笑了笑说道：
“你别说你不知道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吧？”
男人表情一滞，犹犹豫豫说不出话来。
东西是偷来的，他也早就猜出来了，不过一方面是对古玩不了解，一方面是见财起意，心存侥幸，拿到东西后想要将东西换成钱，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下一个失主找上门来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光这两件东西的价值就上千万了，能搜藏这种珍品的，非富即贵。”
“东西都是于光的，他送给我了，就算是偷来的，你们也应该找他去啊！”
“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于光是不是你编出来的，或者你也是他的同伙。”
“真不是，我跟他只是合租一套房子而已！”
男人连忙解释，盗窃虽然不是重罪，但数额如果特别巨大，那也是上十年的刑期，光柜台上这两样就足够“数额特别巨大”这个条件了。
“你口口声声说他死了，是亲眼见过了？”
男人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诉说自己的经历。
他叫刘涵是外地来京城打工的一个普通人，在一家物流公司干活，去年年初的时候和人合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合租的租客就是那个叫于光的人，二十五六的样子，相貌普通，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不怎么喜欢说话。
而且作息也不是很规律。经常一出门好几天，或者在家里呆好几天。
刘涵也问过于光是干什么工作的，但对方不怎么搭理他，而是经常拿着一些瓶瓶罐罐的瓷器鼓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