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不会嫌弃我吧。”
容小溟阴沉着一张小脸蛋儿,还真挺那么吓人的。
光是想想,自己这一双有多臭多脏的脚,容轻颜就不好意思伸出去:“哎呀,都累了一天了。”
“还洗什么脚,咱们睡觉吧。”
“可爹爹说,睡前泡脚解乏。”
“娘亲,你一定累坏了吧。”
“我又没怎么打架,不累。”容轻颜的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枕头上。
“那我自己动手了啊。”
容小溟嘟喃一句之后,果然自己动手了。
感觉到笨拙的小动作在脚边摸索着。
容轻颜有重新做了起来,自己动手,然后把臭袜子扔得远远的,就怕这回熏到自家小包子。
看着自家娘亲已经肿成猪蹄的双脚。
粉雕玉琢的包子脸一凝:“爹爹说得对,娘亲你就是死要面子。”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容轻颜好奇的眯眯眼。
明明之前,这两父子还不怎么和谐来着。
怎么这一下子,就这样了:“你爹有时候跟你嘱咐这些吗?”
“我今天早上收到爹爹的信,信里都说明白了。”
容小溟也没隐瞒,直接说出了实情。
真没想到,夜辞一天到晚要忙的事情有那么多,居然还有时间给儿子写信。
这儿子吧。
还真听话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容小溟认真的看着自家娘亲:“只要对娘亲好的,有什么不信。”
“虽然爹爹对我可能有点隔膜,毕竟爹爹也没看着我长大,不明白我到底喜欢什么。”
“可爹爹和我,对娘亲的心都是一样的。”
“就算爹爹再讨厌,只要他对娘亲好,我就喜欢他。”
“噶?!”
容轻颜张大了嘴巴,下巴险些没掉下来:“我一直以为,你也是喜欢夜辞的。”
容小溟耷拉着小脑袋,沉默了许久,才道:“可能真是血缘关系吧。”
“我看那妖孽,虽然有时候有点烦,但就是讨厌不起来,还……”
“怎么不说了?”
某娘亲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文。
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容小溟别扭的道:“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他对娘亲好,我就人他这个爹爹。”
“其实,对娘亲好的男人也不少。”
顿了顿,容轻颜仰头躺在榻上,眼睛对上床顶。
“你说什么?”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声音蓦地传来。
刹那间,容轻颜整个人都僵住了。
紧接着,头顶露出妖孽熟悉的脸庞。
带着一个氤氲水雾,那人头发上还在滴水。
明显是刚洗完澡出来的。
“呃,我说什么了吗?”
“阿辞,你怎么都不把头发擦干,这样容易感冒的。”
身子笨拙的作了起来,容轻颜试图转移话题。
夜辞却不打算转移这个话题:“你说,很多男人对你好?”
“哪里来的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我爹啊,我两个哥哥啊,对我不都是真心实意的好。”
容轻颜连连打哈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真是太机智了。
这样的理由,她都能想出来。
“只有这些?!”夜辞危险一眯眼。
容轻颜连连点头:“不然呢,你快去把自己弄干,不干别过来。”
“哦。”
看着自己还在滴水的长发。
夜辞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
立即起身,去不远处,用玄力将长发烘干飞快赶了过来。
看着某女肿成猪蹄的脚,也被吓了一跳:“脚受伤了吗?”
“受伤了还泡脚,你到底是不是个大夫。”
将小丫头一双猪蹄捞上来,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并没有受伤。
心疼的用布巾擦干,放在腿上:“溟儿,快去给你娘亲拿药膏。”
容小溟一愣:“什么药膏?”
“抹脚上。”
夜辞不满的强调出声。
还不忘严肃警告小丫头出声:“孩子没常识也就算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需要上药都不知道吗?”
“又没破,没必要。”
容轻颜无所谓的说着。
看了眼自己有点肿的过分的双脚,硬着头皮道:“明天就好了。”
“瞧把你大惊小怪的。”
“溟儿,去洗洗过来。”
“哦。”
容小溟给了自家娘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转身消失不见。
容轻颜严肃提醒出声:“在孩子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夜辞:“你分明还没长大。”
“也是,毕竟我还是个宝宝。”
容轻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却还是道:“这个面子,我得要。”
“以后对自己好点。”
夜辞顿了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容轻颜也觉得,在无数生死面前,二人还能见面,还能在纷乱的皇宫里,享受着片刻安宁,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那个,晋司坛抓到了吗?”
“你还走吗?”
“舍不得我?”
一听这话,夜辞自动脑补了,小丫头舍不得自己离开的戏码。
容轻颜:“我只是担心战事。”
“晋司坛是跑了,但他跑不远。”
“皇上已经出来主持大局,放心吧。”
一听这个,容轻颜忽然想起来,在夜辞上头,还有个皇帝。
想到这里,容轻颜反倒放心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颜儿,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你长途奔波劳累不太好。”
“可眼下这边朝堂初定,我着时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东宫呆着……”
“还有,我想……”
顿了又顿,夜辞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说下去了。
容轻颜想得却是简单多了:“只要你不扔下我一个人远走高飞,去哪里,我无所谓的。”
“只是,我必须清理了杂碎才能走。”
容轻颜的声音发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夜辞想了想,才道:“其实,你完全不必亲自动手。”
“但他们害我如此,我不动手,太便宜她们了。”
“对了晋凌菲有没有出来,我想知道,晋凌菲这场谋饭之中,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夜辞的神色一再凝重:“这个我倒是没关心过。”
“我以为你说得是容家二房。”
“那裕亲王府,就一点儿举动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