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把他惹恼了,费南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胸口有一抹怒意在燃烧,在升化,仿佛频临爆发的边缘。
月亮透过云层,薄薄的光亮洒照窗棂上,就着稀微的光,能看到两抹交叠的人影,女子皎白的脸,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男人遵劲有力的臂弯,搂着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
翌日,楚千荨醒来时,喻妈已送来早餐,她要回小阁楼洗漱,被喻妈叫住,喻妈告诉她,她的东西已搬进了主卧,像唱戏一样,楚千荨想不透费南城怎么想的。
反正,她就是小狗,存在感极差,可有可无。
喻妈见她怔疑,轻轻推了她一把,笑道,“少奶奶,想什么呢,少爷这样喜欢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费南城喜欢她?
她怎么没感觉到?
喻妈说笑了,昨晚,他是吻了她,霸道强势,不过,现在想想,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莫名问她喜欢他不?她迟迟不作答,才惹怒了他,才有了那个惩罚的吻。
在她看来,纯粹是自尊心作祟罢了。
就算不喜欢,也是他的妻子,他的附属品,即是他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染指,准确说,允许她不喜欢他呢!
就是这样了。
“他喜欢的人才不是我。”
洗漱完毕,吃早餐时,她小声自言自语地话被喻妈听了去。
“少奶奶,少爷喜欢你啊!”
这楚家姑娘,脑子里装的什么啊!
“他应该更喜欢楼上那位吧!”楚千荨说这话时,自己都意识不到语调有多酸。
喻妈神情微怔,仔细逐摸着,也是,如果不喜欢容恩,不会亲自去接回来,更不会让她住在这里。
喻妈不说话,楚千荨心尖的那抹酸楚更浓烈了。
喻妈怕楚千荨生气,小心措着词,“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少奶奶,你就别乱吃飞醋了,你孩子都怀上了,莫怕。”
她怕什么呢!
送了喻妈一记白眼,楚千荨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拍了拍屁股离开椅子。
“不怕。”她冲着喻妈灿烂一笑。
“有这法码,我怕什么呢!”她指着肚子对喻妈说 。
“就是嘛!”尽管知道楼上这个才是真正的容恩,以前那个是楚千柔整容的。
但是,喻妈也喜欢不起来,总觉得,眼前这个楚千荨心无城俯,待人随和,从不摆架子。
“我妈呢?”
“楚夫人在织手套,说你最爱生冻疮,怕你冻着,让我给她买来几两毛线。”
垂眼,楚千荨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头,说也奇怪,往年,她右手五指肿成竹子虫,今年一点冻疮迹象也没有。
有心情为她织手套,看来,应该是知道了楚千柔安然无恙。
不然,依古心兰的脾气,一定生好几天闷气。
楚千荨穿着羽绒服,站在梅花枝头,欣赏满树腊梅时,容恩款步靠近,雪白的脸,透亮精致,神色略微染了点怒气。
“楚小姐,听说你姐被一三无诊所接收了,不怕没医师证的庸医,一刀割破血管毙命?”
楚千荨浅浅一笑,声音欢快又愉悦,“多谢容小姐挂念,不怕,我姐命硬着呢,牛鬼蛇神什么的,统统都拒于千里之外。”
容恩的目光,一直在她脖颈处收寻,见她今日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完全遮挡住了脖子,容恩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天生疑心就重,楚千荨这样是在毁灭罪证。
一大早,她在楼上露天阳台,跳健身操,亲眼看到白亮把那只小箱子从阁楼里拿入主卧。
这代表什么,容恩是成年人,哪能不知道。
所以,她心里极恨。
她让人搞了楚千柔,费南城明面上虽然没有表态,但他默许的态度,让她十分高兴,楚千荨来找她时,她更是乐得只差没跳起来,费南城到底还是念小时情谊的。
她知道,对于费南城来说,她等同于初恋。
初恋最是难忘。
楚千荨离去后,她接到了聘请的人打来的电话,告诉她,楚千柔被一家私人诊所接收,那名主刀医生,还是白亮派过去的。
白亮的身后是费南城,容恩当场气得面色铁青,气得她把手机都砸飞了出去。
这场博弈,说到底,费南城的心还是偏向了楚千荨。
初恋,不如人家露水姻缘。
谁叫她不争气,没本事怀上南城哥哥的孩子,眼角眉梢微露的笑意,覆盖住了藏在眸底深处那抹恨意。
放心,她与楚家的恩怨,没完。
“祝你好运。”
“你也好运。”
楚千荨双手抱臂,倚在梅树枝上,静静地望着容恩那抹纤细的影子离开。